“鬧事的人多了,給我們武裝部和公安局、派出所增加了許多工作。我最近一直帶著民兵在外面抓人。不然,也不至於一連幾個月都抽不出時間去看望你們。”
蘇漪:“這樣啊。現在的人也是不消停,鬧完這個鬧那個,雖然喊的口號不一樣,可乾的事兒一樣叫人無語。都是些烏合之眾,淨壞事了。”
嚴二覺得蘇漪這看法和他不謀而合,“誰說不是呢。”
珍珍和蘇漪不熟,叫她抱一會兒,就渾身不自在,不想被她抱,掙開她的手,跳下地,撲到嚴二懷裡,“爸,我想看人跳舞,可是看不到。我想坐你肩膀上。”
嚴二二話不說弓身低頭,將女兒的雙腿架在自己脖子兩側,兩手按著珍珍的腿,讓女兒能更清楚地看演出。
坐嚴二後面的人被他們父女擋住視線,都很不滿,讓嚴二把珍珍放下來,不然就去後面看。
嚴二乾脆扛著女兒去了後排,他走後,蘇漪貼近肖義,半邊身子靠他胸膛上,後腦勺枕著他平寬的肩,眼睛看著舞臺上的歌舞表演,“這兩位同志唱的曲兒不錯。”
若是大白天,她不敢這麼明目張膽和肖義親近。現在周圍的人都全神貫注地看演出,沒人會注意他們在幹啥。
而且,因為演出開始,周圍的四盞千瓦大燈被關了,只亮著舞臺上方的三個百瓦燈泡,和舞臺有段距離的觀眾席的光線不是很亮,隔著幾個位置,看人便看不大清楚。
他們倆周邊不是自家人,就是武裝部裡站肖義這邊的在下屬,不會有人腦子進水,去革.委拿他們在公眾場合靠太近做文章。
再說,這周邊的夫妻和情侶,可不止他們一對貼在一起。還有好些對,都比他們的動作更親密。
“尤其是那位男同志,聲音雄渾蒼涼,哪怕不看他們的肢體表演,不聽旁白,不知道故事的背景,光憑這個聲音,就能腦補出一場悲歡離合……”
蘇漪忽然想起,自己忘了開通主播許可權,趕緊開啟,讓那些想到現場感受氣氛的觀眾能將精神體投射過來。
蘇漪的直播器這幾年連升幾級,她可以選擇忽視觀眾各種奇形怪狀的精神體,和無視他們用精神體做一些搞怪、奇葩的動作。
看不見,就不會受刺激。
這樣,比較有利於身心健康。
“確實。”肖義微微頷首。他沒事兒,就給蘇漪剝瓜子,剝完直接塞她嘴裡。
蘇漪拿小刀把一個蘋果切兩半,自己叼一半,另一半塞肖義嘴裡:“瓜子吃多了口渴,不剝了。吃塊蘋果吧。對了,其他人那裡,也有瓜子和水果嗎?咱家三個孩子有吃的嗎?要不要把他們喊過來,這裡還有三個蘋果,剛好一人夠分一個。”
“都有的。你別操心他們。孩子們那兒的東西,比我們這兒多了去。你又不是不知道,家裡的大人都很寵他們,什麼好東西都緊著他們。剛才你去和爸說話,陳老、老師和費老過來,從我這兒順走了不少東西。說是怕孩子們看演出中途餓了。咱們吃的蘋果,都是被他們挑剩下的。甜瓜和葡萄、飯糰、饅頭、點心,都讓人拿走了。媳婦,一會兒你要是餓了,就吃蘋果充飢。等演出結束,回家我給你煮麵。”
“好吧。”
接連看完兩個節目,蘇漪的臉色漸漸不好。她一直坐硬板凳,腰有些受不住,“肖大哥,我腰痠,還有點疼,你替我揉揉。”
“這兒這麼多人,揉什麼腰,叫人看見,影響多不好。”肖義眼睛一亮,同蘇漪耳語:“我看演出也就那回事兒,沒什麼看頭。”
“不如我們回家,你躺床上,我給你做全身按摩。”按完就可以吞吃入腹了。
“不要。還是我自己揉吧。”蘇漪太瞭解肖義,她還不舒服著呢,可不敢現在跟他回家。
不用想也知道,回家後,免不了被他拉著陪練。她體力不如他,不想再和他切磋了。
“你自己不好按。小蘇,聽我的,咱們回家去,我幫你。嗯?”
蘇漪被他“嗯”得耳朵發癢,心尖微顫,她以極大的毅力堅持住,沒被誘.惑:“難得看一次演出。這才開場沒多久,不看完全場就走,多可惜。你看那對演相聲的,演得真好,太搞笑了。”
肖義沒覺得好笑,他看蘇漪屁股坐不住,一會兒左挪,一會兒右移,一會兒前蹭,一會兒後縮,眉心一直沒有舒展開,知道她不舒服,回辦公室找了件平時他用來當被子蓋的軍大衣,拿出來給蘇漪墊臀下,讓她坐得更舒服。
“肖大哥,你對我真好。”蘇漪握了握肖義垂在身側的手,笑容比蜜糖還甜,她低喃:“我好喜歡你的。”
肖義沒有吭聲,聽了蘇漪的話,他原本就細長的鳳眼眯得更細,眼淚流光溢彩,那是幸福愜意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