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遠山眸子狠狠一沉:“那就拭目以待吧,言小姐。”
門外敲門聲響起,周叔有些慌張的聲音:“老爺,少爺要見少夫人。”
言慕站起來,微微躬身,轉身離開了房間。
再回病房時,傅宸的面色極不好看,神色裡有欲蓋彌彰的擔憂,冷聲質問:“去哪了?”
明明是很不好的態度,那話卻讓言慕心頭一暖,挨著他坐在床邊,應聲:“沒去哪,就在外面走廊隨便轉了轉。”
他顯然是不滿她騙了他,聲音越發冰冷:“周叔說沒在走廊看到你。”
言慕沒再回應,沉默低頭看向他搭在床邊的手。
那樣一隻從來骨節分明修長的手,那樣一隻可以輕易將她整隻手收進手心的手,那樣一隻握筆簽名筆力勁健的手,如今纏著鋼針,青筋暴露,盡顯蒼白。
她突然緩緩抬頭,輕聲問他:“你恨我嗎?”
他側開了她的視線,面色仍是沉冷,不作回應。
也是,他怎麼可能會不恨呢?
言慕將手輕輕附在了他的手背上,怕動到針管,又移開來,緩緩開口。
“如果你提,我說的是你親口提出來,說恨我,不想再見我,我會走的。”
他面色陡然一沉,恨恨地盯著她:“那你試試看,再走一次,永遠不要回來。”
她對視著他,良久看著,突然就禁不住揚起了嘴角。
“不走了,以後只要你不趕我,我就再也不走,再也不辜負你。”
她眼角掛著的淚痕都還在那裡。
傅宸面色仍是冷冰冰的,卻掀開了身邊被子的一角:“過來。”
言慕一愣,啊?
雖然是單獨病室,好歹還在醫院,這樣……不大合適吧?
他面色裡染上了一絲不耐,重複一句:“過來。”
言慕下意識地看了眼門口,心慌慌地,到底還是繞過去和衣而臥躺到了他旁邊。
他伸手將她攬過來,不過剛碰到自己,就“嘶”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言慕趕緊想移開來,他手上力道卻並不減弱,緩一口氣,去適應她的靠近。
他聲線放緩了下來:“昨晚,是去靳先生那裡了?”
怎麼說,這話都該是含著醋意的興師問罪了,誰能接受自己妻子在別的男人家裡過夜的?
言慕卻在這話裡只聽出了平常,趕緊解釋。
“你別多想,他只是臨時收留了我一下,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
言慕是被他從身後抱住的,一著急,就想側過去看著他,卻又不敢亂動,會再碰到他的傷。
傅宸一時微怔,半晌才聽懂她的意思。
靳衡是她哥哥,這事傅宸早就調查過了的,根本就沒想過這一點,反倒因此更放下心來。
他低沉開口:“靳先生不是外人,以後有什麼事情,都可以相信他。”
這話聽著,不對啊。
以前她跟杜雲謙有來往的時候,別說過夜了,就是大馬路上見一面,他都得生很大的氣。
現在能這樣大度?
言慕終於後知後覺意識過來,聲音裡帶著幾分質問:“你是不是知道我跟靳衡的關係?”
傅宸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倒是絲毫不因為之前跟靳衡一起瞞著她而內疚。“你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