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怎麼可以自私,再讓他去冒險。
“可我不想離開他,就算只是一段時間,也不想。”
身邊的男人聲音裡透出了一絲不耐:“如果因為你執意干擾他的記憶和治療程序。
出了任何不可逆的後果,你打算怎麼辦?任由他自生自滅?”
她死死掐進手心裡的指甲,似乎是折斷了,好像很痛,又好像也沒有感覺。
身邊的聲音緩和了幾分,含著規勸繼續響起:“等等吧,他會回到你身邊的,相信他嗎?”
良久的沉默,良久的死寂。
終於,她深深地嘆息了一聲,起身,聲音裡是濃重的疲憊:“相信,我等。”
未再多言,她緩步離開了病房,再沉默跟著靳衡離開了醫院。
車窗外的天色灰濛濛一片,許是夜幕時分了。
算算,這漫長的冬天也要過完了,快開春了。
言慕目光有些呆滯地看向窗外,良久,身邊靳衡的聲音響起:“下週一就是言氏開業慶典了,推遲一下?”
她思緒有些遲鈍地被拉了回來,足足沉默了幾秒才緩過神來,聲音有些嘶啞:“不用,照常吧。”
知道她現在心情很差,靳衡卻只當沒有察覺,有意轉移她的注意力。
“開業慶典的賓客名單已經擬定出來,發到你郵箱了,你回去確認一下。
你商界人脈有限,到時候邀請函先以我的名義發出去,你覺得怎樣。”
她輕聲回應:“好,謝謝哥。”
靳衡心裡生了鈍痛,伸手輕輕附住了她的手背,聲音低緩:“不要怕,小慕。
他總會回來的,任何時候,人總要勇敢走下去。”
言慕眼睛裡閃動了一下,終於抬眸,點了頭:“嗯,我知道。”
靳衡將手收了回去,雙手交叉放到腦後,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還有一個人,杜雲謙,看你的意思。
他平日極少願意出席外界活動,但也算是頂尖的商人了。
單純從利益角度考慮,如果讓他參加,也能讓言氏吸引更多外界的目光,但你們之間畢竟……”
“給他送一份邀請函吧,公司發展重要。”言慕輕輕打斷了他的話。
如今的情況,自然不能再回銘苑,怕繼母和言宇擔心,她也沒有回言宅。
也只能先去了靳衡那裡住,這一夜,徹夜失眠。
有些事情,也終究是接受了下來。
這一次,她不能再任性,不能再去刺激他。
到底是放心不下,次日中午,言慕再去了趟醫院。
有靳衡的關係在,加上傅遠山認定她不會再輕舉妄動,這一次,沒人阻攔她。
照樣是以接檔案回公司的名義過來,一進去,傅宸面色意料中的難看。
“誰讓你進來的。”
言慕站到床尾,和他保持著距離,這一次,面色裡只有禮貌和平靜。
“總裁,昨天的事我很抱歉,我患有輕度抑鬱,才說了些胡話,真的很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