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思索，她才突然反應過來，剛剛急著擺脫夏彤，她竟都忘了自己是開車過來的。
也罷，現在也確實沒力氣再開車了。
電話恰好響起，前面司機顯然是不耐煩了起來，從後視鏡裡看著她接聽電話。
這一細看，才注意到這女人倒是生得有幾分姿色。
本想沒好氣說一句：“報地址，或者下車”，也到底是嚥了回去。
言慕接了電話，那邊傅宸的聲音即刻涼薄傳了過來：“回來談談。”
她一時沒有回應，他們之間，如今還能談什麼。
那邊即刻冰冷地繼續：“放心，我還不至於再跟你談感情。”
她眸子有些失神地看向窗外，應下：“好。”
那邊沒再有隻字片語，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她這才抬頭看向前面，報了地址。
前面司機即刻開動了車子，眼神裡立時染上了輕蔑。
難怪這樣漂亮的女人，剛剛還會當街被人罵。
就她報的地址，是漢城最寸土寸金的地段，那一塊還有幾棟別墅，是整個漢城最有權有勢之人的資產。
顯而易見，這女人多半是給哪個大佬做了小三。
後視鏡裡時不時瞥向她的表情，言慕自然也不會看不懂，卻也只當未察覺，將視線側向了窗外。
是已經臨近半夜了吧，她目光有些放空。
車在銘苑外停下，下車，踩著厚厚的積雪進門。
那個最熟悉的男人，此刻就背對著她坐在沙發上，看著報紙。
她又怎會不懂，他此刻不可能還真有心思看一份報。
她換了鞋，沉默走過去。
大廳裡很溫暖，卻又好像比外面的冰天雪地還要冷，極低的氣壓，那種冷直入骨髓。
坐到了他對面的沙發上，言慕看向眼前明明感受到了她的存在，卻沒有半點反應的男人，終究是沉不住氣先開了口。
“你忙完了嗎，現在說嗎？”
那份報紙終於放了下來，露出他如今已經沒了半點溫度的臉。
他深邃而寒涼的目光直直落到了她的臉上，那樣直勾勾地良久盯著她，讓她心裡突然有些發毛。
她當著他的面，那樣毫無廉恥地跟另一個男人親密無間，如今冷靜下來，她甚至開始害怕，他會乾脆直接殺了她。
沉默過後，男人聲音極沉冷響起：“最後一次機會，告訴我你的苦衷，你跟杜雲謙之間的關係。”
她心裡生了鈍痛，這個時候了，他居然還對她存著念想嗎？
面色裡只有強裝出的冷笑和鄙夷：“堂堂傅大少爺，如今就這樣毫無底線可言了嗎？”
“床都當著你的面上了，你說我跟他是什麼關係？哦那好像還不算上床，要不下次給你看清楚一點？
問一百遍，我都是那句話，有本事啊，就痛快地離婚……”
她似乎是含著極大的厭煩和無所謂，一開口，那些話就像是喝白開水一樣，說得半點不臉紅，根本停不下來。
“籤吧。”他眉心到底是極憎惡地狠狠打了個結，將茶几下的離婚協議書遞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