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聲出門，再下了樓，傅宸卻並沒出去，還在樓下吃早飯。
言慕下意識想回樓上，如今總是不太敢面對他。
樓下張媽的聲音卻已傳來：“少夫人起了，早飯剛端上來，鮮榨了您喜歡的果汁。”
她到底也只能下去，坐在了離他最遠的位置，悶聲吃著面前的東西。
良久的沉默，有傭人從外面進來，看向言慕，一時欲言又止。
她側目，禁不住冷笑出聲：“怎麼，我待這裡礙事了？”
傅宸面色不好看，含著不耐沉聲開口：“說。”
女傭這才算是帶著些微惶恐開了口：“少爺，淩小姐來了，說是有東西要給您。”
言慕端著玻璃杯的手微怔了一下，俄而面色裡含著一絲譏誚，沒有出聲。
他深邃眸光將她手上那個細微的動作看進了眼裡，明明是滿心厭惡那個女人，卻聲音淡漠：“她不是外人，以後直接讓她進來。”
她心中暗自發笑，昨晚跟那位溫存了一番，如今，就已視為自家人了嗎？
女傭頃刻應聲，將人引了進來。
凌雨薇大步走近，這麼長時間了，她倒仍是最喜歡擺出這般我見猶憐的模樣。
溫弱的聲音響起：“阿宸，抱歉這麼早打擾你跟傅太太了。
你昨晚有東西落在我那，我想著你可能要用，就先給你拿來了。”
言慕頭低垂了些，眼底那抹痛意終究是難以掩飾，只能這般不讓外人看到。
她禁不住輕笑出聲：“淩小姐倒是性子直爽，什麼事都愛在他人眼前說。”
楚楚可憐的女人面上浮現不解和無辜，細聲開口：“傅太太這話我沒聽明白，是不是我說錯什麼了？我跟阿宸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言慕因著她這般語氣，眉心禁不住皺緊，連帶著眼前味道不錯的早餐，也是頃刻味同嚼蠟。
男人剋制著滿心的反感，聲音倒是緩和了幾分：“吃早飯了嗎？”
凌雨薇波光粼粼的目光看向傅宸，應著：“吃過了。”
“來再吃點，你瘦，要多吃。”
終究是實在忍不下去了，言慕起身，聲音漠然：“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再上樓，嬰兒房裡有寶寶的哭聲傳了出來。
她步子下意識加快，進去時，張媽已經端了牛奶瓶抱哄著，正要給寶寶餵牛奶。
言慕大步過去，自她手裡接過寶寶，看向那樣一小團，聲音也是下意識變輕：“我來喂吧。”
剛剛還哭鬧不止的小東西，到了她手裡卻突然止住了哭聲，睜大兩隻眼睛，好奇地盯著她看。
言慕心頭驀然一滯，這樣的情況，還是頭一次。
她之前生產完一個月坐月子，幾乎沒帶過寶寶。
這也不過是剛出月子幾天，半點感受不到寶寶對她的親近。
而此刻，他顯然是很滿意到了她的懷裡，很喜歡她的靠近。
張媽將奶瓶遞給言慕，手把手教她怎樣抱寶寶，怎樣去喂，俄而一邊看著寶寶大口大口喝奶，一邊輕笑出聲來。
“小少爺這是黏媽媽了，喜歡媽媽身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