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宸一刻也沒再多待,直接轉身出了房間,重重摔上了門。
那一夜,他沒再回來。
言慕被囚禁在了銘苑,一晃就是一月有餘。
翌日一早,傅宸破天荒允許了言慕去醫院看望父親。
重症監護室裡,言安國戴著呼吸機,面色蒼白,恍如一夜蒼老。
言慕只覺得揪心一般的痛楚。
言家出了這樣的事,繼母早就帶著弟弟跑了,捲走了家裡僅存的那點家底。
留在這裡照顧父親的,只有言慕請的一個護工。
她如今嫁進了傅家,被傅宸視為眼中釘肉中刺,行動上也並不自由。
重症監護室允許的探視時間很短,很快就有護士把言慕叫了出去。
言慕有些心神不寧地往外走,剛到樓梯口,就撞見了凌雨薇,但並沒看到一起來的傅宸。
她怎麼會剛好也來了醫院,言慕眉心微皺,想轉身避開她,身後就響起了一道輕柔溫婉的聲音:“傅太太,是你嗎?”
這聲傅太太從凌雨薇嘴裡叫出來,很是怪異,卻又合理。
言慕有些尷尬地回過身去,對她笑笑:“巧,淩小姐。”
凌雨薇步子很慢地扶著牆面走過來,她的腿已經好很多了,可以慢慢走路了。
她走近了,笑得和煦而親近:“傅太太,你來看你父親嗎,好久沒見你了。”
言慕視線落在凌雨薇手裡的那張B超單上,眼神裡閃過一抹異色,顯然是多此一問:“淩小姐是來……做產檢?”
凌雨薇聞言趕緊把B超單放到了身後,聲音裡透著羞赧和自責,很輕地說:“對不起,都怪我……”
言慕不傻,她的反應,或者應該說,就算她沒有做任何反應,這個孩子都自然是傅宸的。
言慕咬咬下唇,又很快恢復如常,搖頭笑笑:“沒事,該有愧的,是我。”
凌雨薇清澈好看的眸子沉了下去,很快紅了眼眶:“傅太太應該怪我,阿宸現在是傅太太的丈夫,是這個孩子不該來。孩子已經兩個多月了,我想打掉,終究捨不得。”
她說完,似乎在很努力地隱忍,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兩個多月了,那就是她和傅宸結婚之前,就已經有了。
言慕雙手握拳,突然覺得有些無措。
凌雨薇眼淚頃刻流了下來,哽咽道:“像我這種人,本不配懷上阿宸的孩子。如今孩子來得意外,只求傅太太讓我生下它,孩子落地,我就永遠離開。阿宸,應該是傅太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