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可憐之人必有可惡之處
事情上也確實如此,第二天蘇廣運便從劉寶龍發那裡贏得了六萬,這讓蘇廣運喜不勝收,都說賭桌上面水很深,不管你運氣多麼的好,但最後的贏家總是賭場,此前蘇廣運也懷疑過,劉寶龍是不是對自己出了老千,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的。非但沒有,臨來前,劉寶龍還拽著他的 胳膊說:“老蘇,我勸你還是不要賭了,就此收手吧,你閨女和你女婿為了你,都跑到我這裡來了,沒少給你操心。”
試問,如果劉寶龍真的坑他了,他還會說出這種好言相勸的話嗎?所以,在蘇廣運的心目中,劉寶龍雖然幹著違法的事,但他絕對是個好人,以至於一個禮拜以後,蘇廣運把兜裡的錢全部輸光以後,他都對劉寶龍沒有半句怨言。
沒錢了以後,蘇廣運還是想翻本,又從劉寶龍那裡拿了兩萬,週期一個月,一個月之後需要還三萬五,一個月之後,借來的兩萬又輸光了,並且再次面臨著還不上的貸款的困境。
蘇廣運沒有辦法,只得到馨苑小區,找蘇晴兒要錢,當蘇晴兒聽說蘇廣運把家裡的老房子賣掉,所有的錢當作賭資,並且輸的一乾二淨的時候,當初愣在了原地,蘇晴兒的老媽去世之前,蘇廣運因為沒錢也打算買房子,但被老媽極力阻攔,遭到蘇廣運的一頓毒打之後,跑到荒郊野外和農藥自盡,能被人發現時,早就沒命了,而且由於是夏天,身體已經發生腐爛。
蘇晴兒永遠也忘不了當時的情景,蘇廣運看著蒙著白布的老媽,臉上並沒有悲痛的表情,反而把自己鎖在屋子裡過了好幾天。
讓她更沒有想到的是,老媽死了這麼多了,蘇廣運終究還是把老房子賣了。
她看著滿身酒氣的蘇廣運,淚如雨下。
並不是心疼房子,而是覺的老爸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狀態,她想過死亡,但想法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強烈過。
看見蘇晴兒流淚,蘇廣運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的說道:“你哭啥,給我拿幾萬塊錢,讓我走得了。”
蘇晴兒擦擦眼淚,向窗戶邊上走去,窗戶是關著的,蘇晴兒慢慢把窗戶推開,眼神空洞的爬了上去,此時此刻,蘇廣運也終於覺察出了不對勁,正欲上前阻止的時候,蘇晴兒縱身一躍,消失在了眼前。
霎時間,蘇廣運驚出一身冷汗,三步並兩步跑到窗前往下一看,眼前的一幕讓他傻眼了,蘇晴兒以一種怪異的身姿躺在樓下,深紅色的血液看上去極為瘮人。
蘇廣運傻眼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沒多久,救護車來了,但只看了一眼,便匆匆離開,警察對現場進行了封鎖,面對警察的詢問,蘇廣運像是失了魂一般說:“我只是想問她要點錢而已。”
張小強鍾誠鍾發聞訊趕來,當看到躺在血泊中的蘇晴兒時,也是目瞪口呆,過幾天就是鍾誠的生日了,白天在店鋪裡苦口婆心說了好久,蘇晴兒終於同意參加他的生日聚會,但沒想到,這才分開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已經是人鬼殊途。
看到蘇廣運,鍾誠當即就猜測出,蘇晴兒跳樓,肯定是蘇廣運逼迫的,他什麼也顧不得了,整個人像是瘋了一般,抓著蘇廣運的衣領子破口大罵:“說!你是不是又找蘇晴兒要錢了?”
蘇廣運像是失魂了一般,眼神空洞:“我沒想到會這樣,我只是想找她要錢而已。”
鍾誠氣的不行:“我問你,是不是又去賭錢了!”
“是,我把家裡的房子賣了十萬,錢都輸光了,現在還欠劉寶龍三萬。”
鍾誠舉拳就打,卻被一名警察攔住:“你是死者什麼人?”
“我是她朋友。”
“有什麼話好好說,不準動手。”
鍾誠深吸口氣:“警察同志,我要舉報劉寶龍,這個人開了一家茶樓,說是茶樓其實就是掛羊頭賣狗肉,裡面是賭場。”
“好,一會兒你跟我會警局做個筆錄。”
而本來周圍的群眾對蘇廣運還有同情之心,但一聽說他居然是為要錢賭博逼死了自己的女兒,頓時引來所有人的謾罵,這些謾罵像是鋒利的匕首一般,一點一點割著他的心臟,蘇廣運痛苦至極,雙拳捶打著自己的腦袋。
蘇晴兒的屍體,直接被殯儀館拉走了,當晚便進行了火花,是張小強和鍾發跟著去的,懷中抱著蘇晴兒的骨灰,張小強心中也不是滋味。
而鍾誠在警局做完筆錄以後,第一時間給張小強打了電話,三人匯合之後,一同往馨苑小區趕去。
凌晨十二點的街道上,已經沒有多少人了,不遠處的馬路上,不時有一輛汽車飛馳而過,帶起大片塵土和落葉,更顯荒涼。
馨苑小區樓下,血跡已經被物業保潔清洗乾淨,三人誰都沒有說話,只要沉重的腳步聲。
正要上樓之際,三人卻是停了下來,因為他們看到了蘇廣運,他還沒有走,跪在那裡。
張小強邁步走了過去,聽到腳步聲,蘇廣運緩慢抬頭,當看到張小強懷中抱著的骨灰盒時,終於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壓抑的情緒,放聲大哭起來。
蘇廣運哭著哭著,忽然起身張開雙臂,看樣子是想要蘇晴兒的骨灰,張小強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蘇廣運乞求著說:“把女兒還給我。”
“現在知道她是你女兒了,你不覺的晚了嗎?”
“對不起,對不起。”蘇廣運跪在地上,磕著響頭。
即使他這般,張小強鍾誠鍾信也沒人去可憐他。
可憐之人必有可惡之處,如果不是他這般逼迫蘇晴兒,蘇晴兒也不會做出跳樓這種傻事來。
不知磕了多少下,蘇廣運的額頭已經見血了,張小強這才忍不住說道:“明天你帶我們去你老家,把蘇晴兒埋了,另外你就搬到這裡來吧,我也該退房了,你欠劉寶龍的錢,我會還上,但我不是為了,是為你蘇晴兒,這是我做為蘇晴兒的朋友,替她做的最後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