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內的空間比我想象中要狹小許多,根本不容我們在裡面做出伸臂游泳的姿勢,所以只好像以“狗刨式”的游泳方式緩慢前進。
就這樣向前遊了大概10分鐘的後,我呼吸的頻率開始加快,而且明顯感覺到身邊的水溫在下降,我知道這是自己開始體力不支的表現。
由於在水裡不能及時交流資訊,所以我無法把自己的現狀告訴樑子,換做現在如果是在陸地上的話,我一定會給他大發牢騷。
想到這裡,我滿腔埋怨的抬頭看了一眼在前面帶路的樑子,誰知道這一眼看過去我便驚呆在了原地,因為眼前一片漆黑,根本找不到樑子的水燈光。
此時,我像瘋子一樣幻想著可能是樑子的水燈壞了,歇斯底里的伸手向前方亂抓了一通,期盼著能抓到樑子的腳,但是前方依然是空空如也。
我強壓著自己緊張的情緒,努力回憶著最後一次見到樑子的時間,可是此時被極度的黑暗籠罩著,腦子裡早已像攪了糨糊一樣,早已無法再思考轉動,根本想不起來什麼時候最後看見樑子燈光的。
在這逐漸冰冷的水中僵直了片刻,自己的思維也算是進行了一下冷卻,不再像剛才那樣慌亂了。
我思考著現在所在的地方是個一通到底的水下洞穴,就算是我跟丟了樑子,他也不會跑到其它地方,而且樑子發現我跟丟了後,他肯定會在通道盡頭等我。
想到這裡,便鼓足了自己的勇氣,繼續在黑暗中摸索著向前慢慢遊走,但是沒有了燈光的指引就完全喪失了方向感,只能依靠雙手觸控著兩邊的洞壁來勉強辨別方向。
就這樣繼續前進了不到幾分鐘,令我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觸控洞壁的雙手突然間著了空,說明“天洞”突然間變大了。
我潛意識的感覺到情況不妙,因為在水下失去方向感很可能會到死的時候也不會知道自己到底潛到了哪裡。
此時,我立即反身拼命往回遊,但是遊了一段兒距離後仍然找不到洞壁,然後我又像無頭蒼蠅一樣在水下各個方向亂遊一通,依舊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但是,我憑藉著呼吸的吃力程度已經感覺到氧氣即將消耗殆盡,再不想辦法肯定會死在這裡,但是一直不明白這個狹小的空間怎麼會一下子變這麼大?
突然間,我向上方遊動了幾下發現沒有阻礙物,一個大膽的猜測立即湧上心頭,會不會在剛才雙手失去洞壁的時候就已經出了“天洞”,這裡只不過是跟我們進洞前一樣,又是一個湖?
想到這裡,幾乎崩潰的我本能的卸掉鉛塊兒就開始全力向上遊。
可是現在狀況就像是在讓一個早已體力不支的人必須進行百米衝刺一樣,再加上氧氣瓶消耗殆盡,口中的咬嘴已經完全吸不上來一口氧氣了。
我知道自己馬上即將要淹死在這裡,上浮游動的姿勢逐漸轉變為一種掙扎,意識也逐漸開始模糊。
就在這時,耳邊“譁”的一聲驚醒了半昏迷的自己,我感覺自己已經破水而出,立即本能的摘掉了呼吸困難的氧氣管,漂浮在水面上大口大口呼吸著久違的空氣。
待缺氧的大腦逐漸清醒過來後,四周依舊是一片黑暗,仍然無法辨別方向,耳邊只有自己踩水的聲音,隨後迎鼻而來的是一股股嗆鼻發黴的空氣。
這個場面與我事先想象樑子在岸邊迎接我的場景截然不同,我隱約感到了一絲不妙,心情立即由興奮又轉回了緊張。
這裡絲毫感覺不到任何風,頭頂也沒有星光,所以現在應該是在一個山體內部的或者地下空洞裡。
我的揹包裡雖然有幾個事先用塑膠袋封裝好了的火摺子可以用來照亮周圍,但是我游泳技術十分有限,還做不到在水中騰出雙手去做其它事情,所以只好摸著黑,緩緩的朝一個方向遊了過去。
我一邊划著水前進一邊思考著樑子不出現的原因,那小子身手比我好,而且手裡有水燈照路,肯定不會出什麼事情,難道他出於某種危險不可以出聲喊我,正躲在某個角落等待著什麼?
想到這裡我心中一緊,划水的動作都輕盈了許多,儘量把發出的聲音降到最低。
可是遊了半天仍然是在水中,我知道自己很可能又是在水中轉圈了,因為沒有參照物很難保證自己走直線,更何況是游泳呢!
這時我想到了聽聲辨位的辦法,立刻扯下了自己脖子上戴的瑪瑙項鍊,然後用足力氣朝前方扔了出去,就聽到“噗咚”的一聲就在一百米開外的位置入了水,接著我又狠著心去掉了手腕上那隻父親留給我的手錶,用力朝身後扔了出去,結果傳來了“啪”的一聲。
我聽到後一陣興奮,因為那是撞擊硬物的聲音。
我朝著那個發聲的大致方向遊了過去,沒過多久果然碰到了一塊陸地。
上岸後的第一件事我就是急不可耐的卸掉身上水肺之類的負重,然後迅速摸索出揹包裡的火摺子,因為我想立刻找到樑子,哪怕看見他爬在某個地方給我打個手勢,也算給我是吃了顆定心丸。
此時,我擦燃火摺子後用力一吹,一片火光彷彿點燃了四周的黑暗。
我眯著暫時不適應光亮的眼睛看了一下週圍,這一眼看去,手中的火摺子隨著自己的一陣顫抖而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