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汀的《殺死比爾》說到底就是一個因缺乏溝通而引起的感情糾紛故事,老頭和情婦都很暴力,有了點誤會就選擇幹掉對方。
所以這是一個與道德價值觀基本無關的故事,是殺手之間的冤冤相報,故事缺乏格調。
《殺死比爾》是致敬梶芽衣子《修羅雪姬》的,後者就是個簡單的為父母復仇的故事,雖然老套但講得有意思,那也就夠了。
好萊塢也拍了很多復仇片,立意上比較講究的佔多數,比如雷德利·斯科特的《角鬥士》,一開始是為個人、為妻兒復仇,然而主角在經歷了許多生死考驗後,最終升格成為反抗暴君、為自由和解放而戰,幾乎成了主旋律片。
即便是後來基努裡維斯拍的《疾速追殺》,同樣是一個退休殺手的故事,人家大開殺戒卻是為了自己的狗報仇,為了一條狗命與黑幫拼個你死我活,看著也很有逼格。
相比較之下《殺死比爾》完全是昆汀的個人趣味,比較自嗨,所以這片子雖然很有名,但當初票房一般,口碑也很兩極。
這也說明世界上的大多數人還是受道德約束的,把格調定得太小眾卻以商業片面世,註定會有點尷尬。
但這畢竟是鬼才昆汀拍的電影,即便是對世界的嘲笑,照樣能憑逆天的拍攝剪輯以及配樂手法得到掌聲,這是大導演的特權。
《小偷家族》《入殮師》《黑天鵝》以及《鋼琴教師》同樣是小眾趣味,許多內容也不那麼令人愉快,對蘇長青而言這是文藝片時期乾的事,已經為他贏得了聲望,接下去不需要繼續賣弄才情換取掌聲了。
他現在想拍真誠的商業片子,拍絕大多數觀眾看著都愉快的電影。
電影就是一段夢,導演是造夢的人。
蘇長青覺得漫威的片子很得商業電影的精髓,雖然幼稚了點,但看上去特別真誠。
雖然是漫畫改編的故事,但三觀正常,而且實實在在地花費巨資打造絢麗震撼的畫面,一本正經地拍,最終贏得了觀眾和票房。
拍這種片子必須得真誠,就像在做一件非常嚴肅的事,不然誰能看得下去一夥穿著橡皮制服的奇怪角色在漏洞百出的劇情裡拯救世界。
蘇長青也有意將《殺死那個人》打造成華麗麗的中華風光大片、充滿東方神韻的幻想片,熱血沸騰的動作片,正能量爆棚的勵志片。
所以故事最好正經點,別再玩黑色幽默惡趣味那套,大多數人都不是真的欣賞吊兒郎當。
蘇長青首先給角色定了原則,到中國學藝並受到各方款待的女孩必須得是個好人,可以苦大仇深心狠手辣,也可以傻白甜單純幼稚,但人生絕不能有汙點。
可以想象蘇長青如果拍一個沒人性的女殺手來中國充電,遊歷名山大川后學成回國繼續殺人,國內觀眾是不會苟同的,絕不會拿出對昆汀的寬容對待他。
這就是對自己人和外人的區別,嚴以律己,寬以待人已經是一種很自覺的習慣,別人做是看得起咱們,很酷很屌,自己人做怎麼都有問題。
既然主角必須是好人,那麼復仇殺人的理由當然也必須正當合理,不能是那種惡從膽邊生胡亂撕咬一嘴毛的狗咬狗。
一旦是正當合理的復仇理由,那恐怕就不會太新奇,這類故事早就被人寫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