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可思議,高倉前輩的記憶力如此驚人,今天出醜了,非常抱歉。”
這抱歉真不值錢,隨口就來,另外八幡晴美不是今天出醜了,而是今天又出醜了,假身份已經被拆穿兩次。
高倉健曾經每月拍一部電影,連拍十幾年,這意味著每天要背大量臺詞,沒有驚人記憶力恐怕吃不消。
“都怪你長得太出眾,還在葬禮上森然一笑,把他給嚇著了。
再說你也不是一般家庭的孩子,還是比較容易被記住的。”
高倉健一生見過的人多了,如果不是擁有富士山八幡家族的孩子,誰記得你是誰啊。
八幡晴美卻不認賬:“我與爺爺感情很好,他去世了怎麼可能笑呢,或許是家屬回禮時習慣性露出微笑了吧。”
現在探討這些已經沒多大意義,無論什麼原因反正都一再被認出來,八幡晴美倒也豁達:“現在只要不影響您《移動迷宮》的票房就好,我也想通了,大不了以後不再作演員。”
沒有生存壓力的人的確可以什麼都不在乎,這樣也好,蘇長青可以少些擔心。
八幡晴美也住在六本木區,車行到一半時她靠在蘇長青身上:“今晚去我家好嗎?”
“嗯?”
“我可以為您搓背。”
日本人表達感情的方式真是實在又實惠,而且有吸引力。
那就去吧,在哪還不是睡覺,還可以趁熱再打打鐵。
生命的價值在於不斷進取,不斷探索未知,比如去她家看看隱姓埋名女孩的生活是怎麼過的。
八幡晴美住在一棟非常豪華的公寓裡,小日子過的不錯。
過慣養尊處優生活的人真的很難委屈自己,蘇長青本還想著和她擠一擠廉租房,體驗一下患難真情,不免有點失望:這和回酒店鬼混有什麼區別?
門口磨砂白色漢白玉牆上有塊燙金牌子,上書兩個漢字:荼靡。
荼靡是春天開得最晚的一種白色薔薇花,花開之時便是春日極致,於是日本人將之形容為人生頂點之燦爛。
島國人好像特別喜歡感懷傷事,文化中帶有悲情基因,對櫻花也是來這一套,動不動就一副好日子要到頭了的模樣,感覺不太吉利。
公寓大堂是洛可可風格的裝修,目光所及金光閃閃,提供服務的也是高檔酒店那種年輕貌美的服務生,進出門和電梯都有專人跑腿幫忙。
八幡晴美的家在頂層,分上下兩層,新古典巴洛克風格的裝修,客廳裡雙層的透明水晶燈晶瑩奪目。
廳邊是旋轉樓梯,鋪著柔軟的梨花紋暗紅波斯地毯,客廳花瓶裡插著一大束紫色的路易十四玫瑰,釋放出幽幽香氣。
日本人的住宅格局不如大陸大氣,感覺什麼都小一號,但這樣的一套樓中樓無疑屬於豪宅,價值絕對不菲。
東京房價出了名的貴,即便二十多年後,北上廣深也還沒趕上。
一個記者和小演員不太可能負擔得起這裡的租金,何況她還是買了下來。
“你住在這地方,恐怕沒打算好好經營一個記者兼新出道藝人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