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奕子乾淨得不像話,不是他這種下賤的乞丐能惹得起的。
“這位長者,我能問你些問題嗎?”
雲奕子雖然沒了法眼,但也看得出來老乞丐在裝睡,他有些問題想問問,特別是對於這種大理的最底層。
他們的看法,也是真實的一部分。
老乞丐睜開眼,依舊有些惶恐:“您問,我知道的肯定說,別難為我,我都這樣了…您……不要殺我。”
他說著還用手抬起他斷了的左腿,滿臉的恐懼。
老乞丐對於像雲奕子這種看起來很“乾淨”的人,十分畏懼。
雲奕子蹲下來與老乞丐對視,安撫道:“別害怕,我不會傷害您的,只是想問問您,在您眼裡的張逸龍,是怎麼樣的人?”
“張大俠……張…張逸龍…”老乞丐更害怕了,雲奕子對他越尊敬,他就越害怕,他連張大俠的大俠稱呼都不敢稱呼,只能順著雲奕子的話喊張逸龍。
“我…我什麼也不知道,我不認得張大…張逸龍,我沒見過他,我什麼也不知道……”老乞丐抱著腦袋,畏懼的搖頭。
雲奕子並不知道,自己一直是以更高的眼光看待一切,他連自己都沒有發覺自己一直有一種莫名的優越感。而這種優越感,最底層的老乞丐卻是最敏感的。
一同睡在破廟的其他乞丐也醒了,他們不敢睜眼,只能假裝還在睡,他們假裝什麼也沒聽到,什麼事也沒發生。
“你為什麼要打聽張大俠?你想對他做什麼?”
這時候忽然有個乞丐坐了起來,直勾勾地看著雲奕子。
他蓬頭散發,滿臉汙垢,看不出年紀,聽聲音只能判斷出有三四十歲。
他應該是這破廟裡最年輕的乞丐。
雲奕子打量了幾眼這位乞丐,他周身完好,只是有些乾瘦,不似這裡其他乞丐那樣缺胳膊少腿的。
他雖然蓬頭散發,滿臉汙垢,可眼神卻很清澈堅毅,他不畏懼自己,不像老乞丐根本不敢與自己對視。
有裝睡的乞丐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衣角,應該是暗示他不要生事。
但他毫不畏懼,依舊直勾勾地看著雲奕子。
雲奕子說道:“我很敬佩他,所以我想更加了解他。是這樣的,我在寫一本名為《人物誌》的書,今日在北市那邊的擂臺見到張大俠的風采,又打聽一下,想了解更多。”
“三更半夜,又是禁宵時,來到我們東市破廟,就為了找我們打聽張大俠?”乞丐眼神裡寫滿了不信任,冷聲道:“您真的不打算再編一個更好一些的理由?”
雲奕子無奈一笑,解釋道:“是這樣的,我不能說謊,但我來這廟宇的最初目的不能告知你,但要打聽張大俠的事情是我臨時起意,也早有念頭。”
乞丐打量了他許久,雲奕子說話十分真誠,眼神也清澈無比,好似孩童一般純粹,可他的行為太奇怪了,乞丐不得不防備。
考慮許久後,乞丐說道:“你真的不會謀害張大俠?”
“我以我道心發誓。”雲奕子當即起誓,由於君子印記將他一切不凡都封印了,這次沒有特效,但他的誓言還是被記錄了。
“道心?你是修行者?”
乞丐站了起來,他雖然瘦弱,但站起來後,卻顯得有那麼幾分高大。
他顯然不是普通的乞丐。
“不太像,不過你說話很真誠,眼睛也很清澈,我相信你。”
“多謝你的信任,在下玉梁,不知道閣下如何稱呼?”雲奕子起身作揖。
乞丐回道:“他們都叫我阿狗,你也可以叫我阿狗。”
這名字確實很乞丐,不過雲奕子總感覺他並不是真的叫阿狗。不過無所謂,人家不願意透露,他也不打探。
“阿狗閣下,那麼請問你認為張大俠,是一位怎樣的人呢?”雲奕子也不客套,開門見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