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妍芝知道怎麼回事,心裡暗暗得意,這事她是始作維俑者,肯定不會說破,聞言點點頭說:“陸公子出身寒門,家裡遇過亂兵,雙親也在劫難中身亡,他就是一個寒家子,無遮無靠,過得清貧也屬正常。”
“不會啊,陸公子可是大才子,秦王一向惜才,不致於讓屬下這般苦啊。”
“秦王身邊,最不缺的就是人才,陸庭出身低、資歷淺,也沒有功勞在身,現在擔任一個無階無品的無衣堂小主事,月俸不過區區六貫,六貫錢在長安,能幹什麼。”
說到這裡,鄭妍芝撇撇嘴說:“堂姐,你別看這宅子地段不錯,其實這宅子是陸庭跟宿國公程將軍賒來的,欠了一大筆債呢。”
“沒想到陸公子在這麼困難的環境下,還能這般自律自強,難得。”鄭紫菡一臉敬佩地說。
鄭妍芝有些吃驚地說:“堂姐,你不會看中他吧,像他這種寒門子弟,可配不上你。”
怪了,怎麼越說陸庭的不是,鄭紫菡越感興趣呢?
“不可以嗎?”鄭紫菡反問道。
“可...可他是寒門子弟,還是一個無階無品的小吏,堂姐你可是滎陽鄭氏的小姐啊。”
鄭紫菡一臉自信地說:“陸公子還沒騰飛,那是他還沒遇到貴人,要是遇到貴人,以他的才華,不鳴則已,一鳴驚;不飛則已,一飛沖天,本小姐就是他的貴人。”
有才華有名氣,有人賞識,升遷很快的,以滎陽鄭氏的人脈和關係,扶持一個人真不難。
鄭妍芝有些焦急地說:“堂姐,你可想想清楚啊,那個陸庭,就是一個不要臉登徒浪子,前二日還去喝花酒呢。”
“男子漢大丈夫,喝花酒很正常啊”鄭紫菡不以為意地說:“他去青樓,說明他沒有暗疾,現在長安有名氣的男子,誰沒喝過花酒,要是連花酒都不敢去喝,那就是沒見過世面的田舍奴。”
鄭妍芝還沒來得及反駁,鄭紫菡很快補充道:“其實,奴家想到陸公子去喝花酒的原因了。”
“菡姐,你想到什麼?”鄭妍芝眼睛都瞪得大大的。
天啊,怎麼回事,自己有意貶低陸庭,可鄭紫菡這個小浪蹄子,怎麼一直替陸庭辯護,好像一個小娘子在拼命維護自家夫君一樣。
鄭紫菡一臉同情地說:“陸公子出身寒門,滿腹經倫卻沒有用武之地,一個這麼好的小郎君,秦王不好好培養,把他派到無衣堂伺候那些老弱病殘,沒辦法,他只能自己想辦法揚名,因為身份太卑微,那些詩會都進不去,只能在平康坊揚名,要知平康坊什麼人都有,對寒門子弟來說,是最好揚名的地方。”
徹底無語了,鄭妍芝只好拿家族勸道:“菡姐,你別想得太好,你是堂伯的掌上明珠,堂伯斷然不可能同意你跟他在一起的。”
七族五姓女,可不是那些小門小戶的尋常女子,門相戶對很重要。
鄭紫菡有些得意地笑了笑,壓低聲音說:“要是以前,這事斷然不可能,不過陸公子可是大唐第一才子,阿耶最喜歡才子的,嘿嘿。”
“堂姐,那個姓陸的田舍奴,你都來到門外,他卻往外走,扔下我們不管,太不識抬舉,不值堂姐付出。”鄭妍芝眼珠子一轉,馬上想到一個由頭。
小浪蹄子在家被各種寵愛,比自己還要驕傲,陸庭這樣做得...太好了,直接把她在一邊走開,以鄭紫菡驕傲的個性,只要一提起這樣事,讓她感到自己受到侮辱,肯定能改變看法。
“男子漢大丈夫,事業為重,不能因私廢公”鄭紫菡一臉欣賞地說:“滎陽鄭氏的女子上門,換作普通人,肯定是把一切都丟開,厚顏無恥的各種顯擺、討好,可陸公子例外,根本沒有猶豫就舍我們而去,芝妹,你知這說明什麼?”
“...菡姐,這能說明什麼?”
鄭紫菡微微一笑,一臉溫柔地說:“說明陸公子心思單純,沒想到利用我們上位,也沒想過從我們身上要好處,對了,芝妹,你跟陸公子相識這麼久,他有沒有求你辦過事,或求你找叔父舉薦他?”
“這個...好像沒有。”鄭妍芝想了一下,還是搖搖頭。
自己跟陸庭相識那麼久,陸庭還真沒求過自己什麼事,就是有,也算是交換。
都跟他坦白阿耶是鴻臚寺卿,陸庭也沒求自己為他辦事。
鄭紫菡眼前一亮,一臉嚮往地說:“陸公子真是一個才華橫溢、自強不息的小郎君,要是早些認識他就好了,不過,現在也不算晚,芝妹,你說對吧?”
不知為什麼,鄭妍芝突然有些後悔帶這個小浪蹄子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