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庭大大方方地說:“這些糕點擺上來,就是讓人吃的,客人吃得多,顯得主人家招待得好,房公子,你覺得這些點心不好吃嗎?”
“挺好的,不錯。”房士強遲疑了一下,還是給了肯定。
總不能說點心不好,弦外之意是招待不周,這不是打主辦方的臉嗎?
這個田舍奴,說話做事都不按常規,自己當眾諷刺他,他沒一點不好意思,隱隱還理直氣壯。
陸庭好奇地問道:“不知房公子吃了幾塊?”
“...二塊。”房士強如實地回答。
“剛才房公子不是說主辦方準備的點心好吃嗎?怎麼才吃二塊?剛才說好吃是客套話吧?”
房士強有些不耐煩,不過那麼多人看著,得保持自己的風度,聞言和顏悅色地說:“好的東西,淺嘗即可,後面還有很多參與活動的人,也要給他們留一些,分甘同味。”
這番話說得大方得體,不少人聞言暗暗叫好,就是房士強嘴邊也露出不易察覺的微笑。
對自己的應變能力表示滿意。
陸庭扭頭對一旁的侍者說:“聽到沒,房公子說點心不錯,吃了二塊就不敢吃了,得給後面的人留點,還有沒,多端點來,免得房公子回去一嚷,還說你們主辦方小家子氣,招待不周呢。”
那名侍者有些愕然,不過他很快應道:“公子稍等,小的馬上去拿。”
房士強目瞪口呆地看著陸庭,半響回過神,連忙解釋說:“陸公子,你這是幹嘛,我只說給後面的人多留一點,沒說點心不夠,也不是每個人都像陸公子這般能吃的。”
太損了,故意歪曲自己的話,傳出去人家還以為自己諷刺主辦方招待不周,房士強可不讓陸庭抹黑自己,不動聲色化解之餘,還藉機諷刺了陸庭一把。
還以為個個都像你,看到好吃的東西,好像餓死鬼投胎似的吃過不停。
陸庭點點頭說:“我這人比較坦率,好吃就多吃一點,倒是委屈房公子,明明覺得好吃,又怕別人說自己太能吃,理解,理解。”
房士強的臉色一沉,看著陸庭的目光都有些不善。
這個田舍奴,一直在給自己挖坑,先說他自己坦率,什麼想吃又不好意思吃,不就是想諷刺自己虛偽嗎。
“我還不餓,所以才少吃一點,陸公子要是餓了,請隨意。”房士強一臉“真誠”地說。
陸庭明顯一直想坑自己、激怒自己,房士強對陸庭一個有戒心,不輕易上當。
姓陸的不要臉面,自己還是要的。
“喲,那房公子委屈了,我可不客氣。”陸庭說話間,當著房士強面,又把一塊紅豆糕丟進嘴裡。
房士強的臉抽了抽,裝著沒看到。
這廝牙尖嘴利,臉皮還特別厚,跟他吵不划算。
“陸公子,點心到了,請慢慢享用。”這時說拿點心的侍者回來了,身後還有幾個端著一盤盤點心的婢女。
那麼多錢都砸下去了,點心算什麼,能上第六層的人屈指可數,要多少有多少。
陸庭指著正想離開的房士強說:“給房公子送去,剛才房公子以為點心不夠,明知好吃也不敢多吃。”
有完沒完啊,這傢伙屬狗的?逮到一個人就往死裡咬。
真當自己沒脾氣不成,房士強轉過身,打量了陸庭一眼,有同情的語氣說:“陸公子,有個道理你可能不明白,再好吃的東西,吃多了也有膩的時候,這些糕點對陸公子來說或許新鮮,可對我來說,平日根本不缺。”
說到這裡,房士強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陸公子,我有些同情你,你有些學識,人也識時務,可惜生在寒門,見識薄、眼界淺,要不然成就不止一個無品無階的小主事。”
看到陸庭目瞪口呆的樣子,房士強很快補充道:“陸庭,陸庭,一個庭字說說明令尊令堂的願望是陸公子能有一庭之地,現在陸公子在無衣堂任職主事,相信這個希望實現不難。”
一個寒門子弟,也不掂量一下自己有幾斤幾兩,竟敢跟自己鬥?
簡直就不自量力,陸庭一直玩針對,那麼多人看著,現在自己反擊,相信也沒人說自己的不是。
也讓長孫衝他們看看,放著那麼優秀的自己不選,選中一個田舍奴能得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