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母親的要求,她必須一一辦到,還要捱罵。
老母親高興了,也罵她,貶低她。
老母親不高興的話,更要罵她,打她巴掌,罰她跪一個晚上那是常有的事。
喬菁菁床頭,常備著創傷藥。
她就怕這膝蓋受不了。
以前有老爹護著她和喬蔓蔓,那時候雖然逃亡路上遭難了,生活條件艱苦,她已經感受到這個時代的女子艱難。
等到老母親這一回來。
老母親給她上了精神枷鎖,她才真正明白,這個時代的女子究竟有多難?
她也是走出過家門,在太守面前掙了光的榮耀女子了吧。
可在老母親的眼睛裡,什麼都不是。
喬阿母對外人說,那都是她兒子的功勞。
為劉太守操持農事,讓廬江城糧食翻一番的功臣是她的兒子,得到劉太守重金獎勵的還是她的兒子。
老母親要求喬菁菁,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要踏出家門一步,再不能出去丟人現眼。
於是,喬菁菁頂著那張在老母親看來已經殘廢了的臉,在家裡伺候兩個弟弟,做飯打掃,整理家務,像個粗使丫頭。
喬蔓蔓在老母親的要求下,跳舞,彈琴,插花,賞花,品茶,裝的像個貴圈小姐。
而喬菁菁喜歡的桑園子,喜歡養的雞鴨。
從此成了奢望。
如此,喬菁菁變得不再像喬菁菁了。
她也有時間在窗臺前撐著下巴,望著天上的月亮。
她也會對月長嘆,顧影自憐了。
主要是因為,她在老母親還沒回來前後,太過於放飛自我。
放飛自我的後果就是,她已經將廬江城內的青年才俊,甚至是廬江城外的那些青年才俊,以及中老年大叔都給嚇跑了。
那日,劉太守帶著師爺和管家登門找喬菁菁。
問她:“菁菁,春天裡我跟你說的話,你考慮的怎麼樣了?我諾大一個太守府,現在沒有當家主母,好空虛寂寞呀。”
喬菁菁指了指自己的臉。
劉勳便認認真真看她的臉。
“太守大人,對不起,大喬慚愧,對不起太守你的深情厚誼。大喬的臉破了,怎麼當得了太守家的正室呢。別說正室,什麼室都不配……太守,你不要勸我,自從大喬臉上留了這塊疤,日夜心痛難受,巴不得一死了之……太守啊,你還是快回去吧。不要讓我的臉汙了你的眼睛。”
喬菁菁入情入境的演繹,終於讓劉勳打了退堂鼓。
就是。他當時只看到大喬這身段兒,沒想到這臉是不好了啊。
劉太守隨口一問:“你這臉怎麼弄的?”
喬菁菁更憂傷了。
嗚嗚地哭:
“回太守的話,是被一個叫陳田的師爺,用鞭子給打傷的。那陳田用鞭子打在我的背上,鞭子打破了我的後背,鞭子尖兒纏住了我的臉。”
巧了。
劉太守身邊正好也有一個名叫陳田的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