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在家中幾乎不發表意見,成日裡要麼和鵬叔說會兒話,要麼去魚塘邊釣魚,再則就是院子裡走幾步路。
她,忽然就成了家裡的頂樑柱。
正月裡,江南一帶氣溫尚且十分低。
料峭春寒。這樣的環境下,喬菁菁讓喬二喬三這兩個沒吃過苦頭的,十指不曾沾過陽春水的男子,下地去幹農活。
“去吧!做一個腳踏實地的男人!抬頭看天,低頭看路,路在腳下,千里之行邁開這一步……”
“啊?”
啊什麼!不親自動手實踐,哪知道身上穿的綾羅綢緞,每日吃的米糧飲得甜酒是怎麼來的?
喬菁菁也擼起袖子,手把手的教。
從清理池塘裡的枯枝爛梗開始。
沒半天功夫,就把這兩兄弟給累的趴下。
喬二這回尚且好,他沒有高喊什麼要六花馬紅峰劍,要出去攪弄風雲,掌控天下局勢之類的大話了。經過廬江之戰,他已經成熟了許多。縱然農活十分苦累,他這小嫩手都給磨破了皮,卻不敢說話。
喬三細皮嫩肉的,實在遭不住。
“阿姊呀,受不了了我!你看,看!我這雙手……都磨破了。
“阿姊啊,你讓我翻地,你讓我從水塘裡撈稀泥,把這堤壩給糊起來……啊……這是什麼稀泥巴糊不上田埂?你看看,這會兒哪裡有人家翻地了?哪家的魚塘要這麼整嘛?哎呀,真的是冷死我了!阿姊,你看我的手,我的腳,你看凍慘了……阿姊,咱們花點錢,請幾個人來做行不行?”
喬菁菁說不行。
學習和生活不能分開,勞動和理論也不能脫節。
之前,為什麼喬二和喬三能被李朱兩個蒙的團團轉?
不就是因為這兩傻子只知道好吃懶做,沒有親身體驗過幹活兒的辛苦嗎?如果這糧食是他親自收的,雞和鴨是他親自喂的,他能夠眼皮兒不眨想也不想地拿去跟別人換寶馬寶劍嗎?
“手冷啊?腳也冷啊?是,這會兒的水是挺冷的!可這不就是一年四季,農民看天吃飯的道理嘛。你們這回知道幹活兒辛苦,知道我們家的糧食和收成來之不易了?”
喬三點頭。
喬二冷木了一張臉,也點頭。
喬菁菁掬一把冷水,洗手。
“好!今天就幹到這裡,起來吧。喬三,你起來之前,順手在田裡撈一筐田螺,裝這筐子裡,給咱們家的鴨子們背過去。記住啊,這些田螺整個兒的被鴨子吞了,怕卡住。你拿塊石頭,把這些田螺砸碎了,餵鴨子,聽到了嗎?”
喬三隻想對著蒼天大哭一陣。
喬二這回像樣子:“別嚎了,三弟,快乾活吧。男子漢,有什麼臉嚎,你看阿姊!”
喬菁菁不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不是光在旁邊指使人。
她和喬二喬三說話間,已經爬過桑樹,鑽過雞籠子,拿起鋤頭排挖過水溝。
當這紮紮實實的一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