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並不接音,一臉迷茫道:“他,走了?”
蘊兒道:“嗯!走了!”
老乞丐點點頭,又道:“他怎麼走的?”
蘊兒道:“他哭著走的!”
老乞丐又點點頭,不再說話,提著盛碎片的布包,誰也不理,轉身就走。
蘊兒叫道:“爺爺,那個碗我可以給你粘好的!你交給我吧!”
老乞丐轉眼已經進入一個小巷,只依稀留下一句話,隨風飄來
“傻孩子,這個碗再也沒有人能補上了!它早已經碎了!碎了!碎了……”
蘊兒見老乞丐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而去,料定他與煞摩柯之間,必定遭遇大得變故和打擊,才至如此。
心中也不覺有些悵然,正望著老乞丐消失的地方發愣,卻聽見旁邊肅羽一聲吼道:“猗猗小心!”
她才覺醒過來,扭頭看去,只見凌九天與凌猗猗二人早已加入西夏武士與緇衣人之間的混戰。
原來,凌九天被老乞丐施力脫身後,那幾個西夏武士與緇衣人之間的大戰,已經接近尾聲了。
十幾個緇衣人越戰越勇而四個西夏武士已經又倒了倆個,還有倆個也已經渾身浴血,被他們圍在中心,相互脊背相靠,苦力招架,估計撐不過三招兩式,隨時都有被置於死地的可能。
凌九天衝著猗猗道:“我既然起初出來大戰煞摩柯,雖說是為了私人恩怨,但必定也幫了他們,大丈夫做事要有始有終,如今他們命在旦夕,我豈能見死不救呢?猗猗你去照顧好通天炮,待我去幫他們!”
說罷,已經飛身加入了戰陣,幾聲霹靂爆響,緇衣人已經倒了幾個。
那兩個西夏武士已經準備以死相拼,不報生還的希望,突然有人加入來幫自己,而且武功又如此了得,士氣頓時大振。
緇衣人本來勝券在握,突然有人來攪局,又連連傷了幾個自己弟兄,他們對凌九天甚是憤恨。
只留下兩個人對付西夏武士,餘者都一窩蜂把凌九天圍在中央,一通猛打強攻。
若在平時,這些人完全不是凌九天潑天劈雷掌的對手,然而此時的凌九天與煞摩柯比拼內力時久,勁力幾乎耗盡,憑藉一腔豪情殺入敵陣。
這潑天劈雷掌乃是剛猛無比的外家功夫,最是消耗體力,連連打出幾掌後,雖然快速緩解了西夏武士的危局,然自己的體力也幾乎消耗殆盡,面對多個緇衣人的發力圍攻,立時感覺吃力起來。
凌猗猗看見爹爹被圍,也顧不得通天炮,急忙縱身 ,一聲嬌喝也加入戰陣。
肅羽守在蘊兒旁邊,看見凌九天與凌猗猗與緇衣人鏖戰,打得難分難解,他不免擔心。
又見凌猗猗急於為爹爹解困,打退對方,甩開雙掌一味強攻,而防守不足,自己的左右翼以及背後都近乎暴露在對手面前。
搏殺之時,稍有不慎,便會命喪敵手,她如此打法,形同搏命。
之所以如此,也同以前與人交手往往都有通天炮與羅漢腿在兩翼防護,她可以不管不顧任性往前廝殺有關。
然而此時,她兩翼洞開,剎那間已經被兩個緇衣人抓住空襠,趁她雙掌拍出,身體前傾,兩個人紛紛從側面,一個抬腳飛踢,一個劈刀來斬。
肅羽看得驚心,一聲吼,身形已經到了猗猗身邊。
左手攬住猗猗,迴帶到一邊,躲過那飛來的一腳,同時身體躍起,右腳背身旋踢,正踹在那緇衣人腕部,那人吃痛撒手,單刀“噹啷啷”落地。
凌猗猗見肅羽殺入,更是來了精神,只管揮掌狂擊,把自己的兩翼後防都一股腦交給了肅羽。
蘊兒立在外面,心裡埋怨凌九天與凌猗猗父女二人不該多事,然而此時抱怨也是無益。
見他們與緇衣人之戰恐非一時能夠解決,心裡又擔心元兵蜂擁趕來。
只得叫道:“喂!我說你們這些人在這裡拼命不過是為了兩個朝廷俸祿,得到自己上司的賞識罷了!
可是你們不看看,你們的上司煞摩柯都已經被我們打敗了,把你們扔下逃走了!
你們還在這裡傻傻得打個什麼勁呀!估計一會兒你們就這樣死了,連個收屍得都沒有呢!嘿嘿,本姑娘勸你們還是識相些,趕緊逃跑吧!”
眾緇衣人在凌九天,凌猗猗,肅羽三人加入戰陣後,已經有些吃力,聽陸蘊兒喊過,不由得偷眼看去,果然不見了煞摩柯的蹤影。
只道是煞摩柯不顧自己兄弟,獨自逃命,眾人心內無不憤恨,抱怨。
軍心已散,再無心戀戰,只聽其中一人呼喊一聲,都紛紛撤出戰陣,各自翻身上馬,眨眼間,煙塵滾滾,已經消失在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