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九天看那箭傷處正位於右側肩胛骨下方,位置並不致命,只是那傷口周圍已經烏紫發黑,說明箭上有毒。
凌九天眉頭皺起,沉聲道:
“箭上喂有毒藥!這全真教真是夠歹毒的!他們與駱幫主有何深仇大恨竟然下次重手啊!”
駱興波咬牙道:“當年駱某成立漕幫,獨佔黃河東海漕運,全真教就一心併吞,就在不久前我的漕運路線以及沿線碼頭,船隻設施,都已經被他們強佔去,可是他們還是不肯放過我,看來是一心想置我於死地才肯罷休呀!我駱興波若僥倖不死,必然與他們誓不干休!”
說罷,狠狠一拳砸在長凳上,震得他傷口鑽心般疼痛,嘴裡“哎呀”了一聲,冷汗猶如滾珠一般“噼裡啪啦”墜落。
凌九天忙扶住他道:“駱幫主,重傷在身,萬不可動怒!”
駱興波勉強點點頭,才道:“凌幫主見多識廣,你看這箭傷可以治嗎?”
凌九天道:“這箭上之毒,依我看應該是淬的五步蛇蛇牙上的毒液,此毒雖然非同小可,不過因為我們丐幫經常夜宿野外,常遭蛇咬,因此,對於化解蛇毒卻最為專長,我隨身就帶著這種藥呢!只是不知駱幫主可信得過凌九天?”
駱興波急道:“凌幫主說哪裡話來!你剛剛還救了我一命,我如何不信你呢?你只管與我醫治,無論生死我絕不怪你!”
凌九天答應一聲,讓駱興波俯臥到床上,然後吩咐人取來蠟燭點燃,又弄了一個臉盆放在駱興波身下,由靴子一側拔出一隻短刃在燭火上撩了幾下,這時探手就要拔駱興波背上之箭,在手抓住箭桿之時,又停手叮嚀一句道:
“駱幫主,我要給你取箭了!你可要忍著痛!”
駱興波咬牙點點頭,說時遲那時快,凌九天抬手已經硬生生將毒箭拔了出來,隨之一股黑血噴出,駱興波疼得悶哼一聲,險些昏厥。
凌九天不管這些,急揮手中短刃“噗!”的一聲刺入傷口,旋即左右上下劃出一個十字花,然後扔了刀,用手去積壓傷口周圍已經變紫的面板,將裡面的毒汁,膿水排洩乾淨,只見那粘糊糊發出腥臭味的汙血沿著他的右肩,“滴答”流下,沒有多久竟然淌了不下小半盆。
凌九天見毒汁膿液也已排得差不多,這才由懷裡取出兩粒藥丸來,一粒讓駱興波服下,一粒在碗裡用列酒化開成糊,塗在駱興波的傷口處,取乾淨白布將傷口包紮好,這時凌九天才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
再看駱興波身體還在微微抖動,人已經昏死過去了。
等到駱興波緩醒過來,凌九天早已經離開,他讓人攙扶著起身,微微抬起右臂,來回動一動,傷口也不覺得疼痛,駱興波才放心。
他猜想此次全真教來襲定與脫脫有關,如今行刺不成,必然又會來攻城,如今自己身體有傷,行走不便,想趁機逃走幾乎是不可能了,為今之計,只有死守待援一條路了!
直到此時,駱興波才真正下定決心要死守青州。
他不敢大意,帶著傷堅持上城檢查防務,又吩咐人挨家挨戶摘下門板,弄到城頭以供不時之需。
果然不出駱興波所料,脫脫接到刺殺駱興波失敗的訊息,甚是震怒,第二日一早,便集結人馬出營來攻青州城。
他吸取了上一次的經驗,不再架竹橋過河,而是吩咐手下兵士,分成幾處運土填河成路,一聲令下,許多兵士推車拉土,還有許多兵士用框挑土,那些實在沒有工具計程車兵,乾脆脫了衣服去包土填河。
駱興波帶傷守在城頭,見脫脫大軍對護城河分段填土,就已經明白他的意圖,讓弓弩手也集中在對應幾處地點,對著那些填河的元兵,居高臨下,萬箭齊發。
那些元兵頓時被射倒不少。
脫脫大怒,急調來幾十輛拋石機開始對著城上猛砸。
好在這一次翻江泥龍有了準備,讓眾弟子和守軍,幾人一組,周圍四個人用手托起一張厚厚的門板,而門板下面的弓弩手則繼續往下射箭,發弩。
一旦門板被砸壞,立刻再更換一塊。
這樣一來,脫脫大軍填河的進度大大減慢,不多時已經又有許多元兵被射死在護城河邊。
脫脫正著急,此時吳參軍催馬來到他的旁邊,低語幾句,脫脫大喜,急命各部暫停填土,然後把幾十架拋石機都集中在城門處,一聲令下,那些拋石機同時將一個個石頭拋發而去,化成無數弧線,一個個圓石紛紛落入城門處的護城河裡,一時間,水聲四起,水花四濺,猶如在城門處裝上了一部透明的水簾一般,煞是壯觀好看。
待過了不到半個時辰,城門口的護城河裡竟然有許多石頭已經露出了水面,翻江泥龍這才大吃一驚,知道脫脫要用石頭鋪路,集中兵力攻打城門。
然而望著遠處的拋石機自己又鞭長莫及,只得吩咐小龍神白雲飈率領手下精兵強將堵在城門口列陣,準備阻擊脫脫大軍。
就在翻江泥龍安排部署防務,準備血拼之時,城外不遠的一處山坡上,早急壞了看熱鬧的凌猗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