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畫低聲喃喃著,眉目間有些慵懶和不以為然。這種不以為然,就和提起自己當年那個弟子一般,可能只是強自鎮定,心中反而更是介懷。
輕輕一嘆,她看著藥谷的春景,坐在那久久無語。
春花朝開昔夕落,春雨晨來午後晴。
海棠花樹繽紛碎,梅子未熟天青色。
“玫畫師叔,”閣樓外傳來了一聲呼喚,玫畫低頭去看,看到的是傳聲用的玉符。
“怎了?”
“掌門召集門中二、三代門人前去議事,半個時辰後在主峰,莫要遲了。”
“知道了,”她的聲音說不出的嬌懶,紗衣的風情無可言說,玫畫問:“歸鴻和妍兮出關了嗎?”
“並未,前兩日妍兮出來過一趟,拿了些酒水,竹屋再就沒了動靜。”
“我知曉了,你且去吧。”
玫畫低聲說了句,那玉符化作流光飛向了青農峰,還是要不斷去傳訊。
這段時日,因為歸青道種的策略,歸青山上難得平靜了一段時間,沒弟子門人被血神道偷襲的事件發生了。
或許,那個不知道隱藏在哪的血神道少主,真的被周舟引出去了吧。
“血神道……”
玫畫眼前又浮現出了那道銀線,她仔細思索,覺得萬福鎮大戰之前,殿前突然有個三代的師兄炸成了血塊……當時她沒注意到那根銀線,之後也是聽周舟說起的。
那時,她和一名歸青仙人衝入主峰下的雲海,並沒有尋找到半個人影,而且雲海之中有諸多陣法禁制……
莫非當時動手的人不在雲海,而是在殿前或者主峰的某處?
周舟也曾有過這個猜測,並在他離開前說給了玫畫聽。他們兩個‘密謀’研究了很久,一些蛛絲馬跡,似乎就能順藤摸瓜,找出那個渡仙鬼面道人的身份……
算了,先不想了,想想就會頭痛。
“那臭小子,還真是讓人放心不下,不知道他到了哪兒。”
玫畫輕嘆一聲,轉身走向了床邊,褪去紗衣、換上一身稍微正式些的衣物,然後看著床頭疊放整齊的那身紅豔道袍,並未穿在身上。
那紅的似血,妖冶駭人。
……
洪荒太大,四季節序是天地之力的體現,依靠天庭的那些正神來進行四季轉換。
只是這種秩序和季節更換,都是發生在凡俗界,中土修士這邊,也沒人去管。畢竟這廣闊無邊的中土世界太大,又沒多少人族氣運,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就沉睡著某個大能……
所以,這邊的季節氣候,都是隨著日月變遷而轉變,有時候也無法算準的。十里不同天、百里不同季這種事,也會時常發生。
歸青山現在是春景,玄清山卻是秋風蕭瑟。
西北的小風一刮,正在山澗旁打坐的東方羽兒心立刻就亂了,抬頭看著天空的流雲。
都說秋高氣爽,可她在玄清山上,也沒見天有多高。心愛的男子許久不回信,她更是有些不爽。
她此時境界為金丹中期,進境絕對算是快的,但對比周舟、大羅道種歸鴻子、血神道少主木舒龍,自然是‘正常’的很。
“也不知道給人家送只紙鳶回來,都快用光了,”東方羽兒小嘴一撅,這絕美的女子還要做出如此小女兒的姿態,殺傷力絕對不凡。
天上有隻大雁打著轉兒落下,旁邊山澗中有幾條魚沉入了水底。
用個文雅脫俗點的說法怎麼形容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