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郎中很明確自己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本分,尤其是知道這些修士雖然大多不喜殺人,但隨便弄個法術,自己可能就是半身不遂的命,當然不敢得罪。
郎中面帶正色道:“小哥別急,這事必須說明白了。”
“那就長話短說,說吧。”周舟又拿出兩塊金餅,壓在了郎中的手中。
米凱爾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似乎有些好奇,為什麼主人要隨身帶著這種毫無能量的金屬礦。
“哎,小哥你聽我言。”老郎中當下將此鎮所知之事,簡單和周舟說了。
事要追溯到百年前,小鎮那時還異常繁華,南來的尋仙者、北往的修道士,很多都在此地歇腳。這裡,乃是南瞻部洲偏西北的位置,再往南行幾百裡,就算是正式踏入南瞻部洲了。
但南邊,也是荒地幾千裡,妖怪橫行、邪修停駐,依然算是兩洲邊界之地。
百年前,那白虎嶺上去了不知道什麼妖修,原本風景秀美的山崗、山谷,都被濃霧遮掩了。而山谷附近十多里,一夜之間蟲獸都絕了,草木倒是沒什麼事。
而白虎嶺上,原本有幾個靠打獵為生的村落,有人家百戶,卻是再沒人走出那迷霧。
曾有過路的修士前去探查,以為有什麼寶物出世,沒有回返。鎮上的長者又請來了據說是法力高深,能夠飛天遁地的修士前去除妖,但也沒了音訊。
漸漸的,有人在白霧外十里路過,便會像芷燕這般,昏迷昏睡,身體輕顫。不消三五日,就會自行恢復,但人就會比原本虛弱很多,而且身子也弱,壽命也有所損傷。
郎中面露憂鬱,抱著金餅哀嘆道:“我那孩兒他娘,有一日不知怎麼就踏入了白虎嶺那迷霧的十里地界,雖說是沒什麼大病,但在去年便故去了啊。”
周舟聽的直皺眉,問:“那到底是怎麼了?”
“是三魂七魄有損,在那白霧附近,就失了魂魄。我為這位姑娘診脈,其五臟六腑之中,有兩處正在衰弱,乃是失去了主臟腑之魄……應當是失卻了吞賊、雀陰二魄。”
丟失魂魄?
周舟低頭沉思,眼中閃爍而過兩團精光,逼視著郎中:“你莫要騙我!”
“可不敢可不敢,”郎中抱著那幾塊金餅不鬆手,慌忙道:“我哪敢有膽子騙仙人喲。我只是個凡夫俗胎,想拜師修行卻都被說是沒那點靈性,祖上世代居住在此地都是行醫。小哥您要不信,去鎮上問問,就知道我品性如何啊!”
“抱歉,”周舟拱拱手,走到了床榻前,注視著芷燕那蒼白的俏臉。他道:“魂魄若是丟失,是否藥石無力?”
“小哥,我說句實話,”這郎中小聲道,“也就是在咱們這地界,我行醫之時,有這些鬼怪雜談。但這事兒,真不是我這種凡人藥師可做。鎮上現在都不敢去白虎嶺那邊,這樣的病症也就不多見了。”
“那原本有什麼法子嗎?”
“有,倒是有的,便是給這位姑娘喚魂。但喚魂之術乃是法術,我並不明曉。”
周舟聽他話中有話,又問:“那你可知道,鎮上何人通曉這喚魂之法?”
郎中咳了聲,指了指西邊,道:“由此向西三十里,有個道觀。”
周舟靈識探查而去,卻見西邊三十里有一片迷濛之地,應當是被陣法遮掩,躲過了他之前的探查。
躲避靈識查探的辦法,在洪荒之中生存,很是重要,修士都是要去掌握的。
郎中面色有些為難,他看了看米凱爾,目光和剛見幾人時那樣,有些許呆滯。但這郎中也過了知命之年,很快就低頭靜心,小聲道:“那館裡的修士,在我爺爺小時就在了,據說是為了誅除白虎嶺之妖,才在那立的道館,苦思除妖之法。那道人出過幾次手,果然喚了魂魄歸來。”
“哦?”周舟並不歡喜,反而是多想了點什麼。他問:“那令妻,為何不去喚魂?”
郎中看了眼手中的金餅,苦笑道:“喚一次黃金百斤,我雖有祖傳基業,也是喚不起。”
如此,周舟自覺已經明瞭其中大概。
莫非那白虎嶺之血痕,就是那道館中之人搗鬼?可對方就是圖了這點金銀?
嗤,這老套的劇本。
“米凱爾,你做一個保護罩,多留些空氣進去,帶著她進曲元袋,”周舟吩咐了聲,在曲元袋中搜出了黃金千斤,放在了曲元袋外層,冷聲道:“跟我走一趟。”
“是,主人。”
這郎中的藥堂,頓時光芒閃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