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不記年,許多修士或許除了修道、就是閉關,很少與人交際吧。
到了藥谷,這道姑也和玫畫相熟,交代了周舟剛才發生的事,又囑咐玫畫不要讓周舟隨意出藥谷。
周芷燕嚇得跑過來各種噓寒問暖,周舟笑著點點她的額頭,說了句:“我是真沒事,去端茶倒水吧。”
“哦,”芷燕一步三回頭地走開了。
幾個上了年紀的女人說起話來,那就根本不看時間的……上了年紀……這若是被玫畫聽見心聲,不死也要冬眠。
閣樓中鶯鶯燕燕,幾聲低語輕儂,惹人遐思。
周舟站在閣樓的窗臺前,看東亭花落,念思人離殤,感修道之不易,嘆處境之艱難。
注視著歸青主峰,指尖捏著一小撮灰燼。
為何,會有些心神不寧?
等那道姑離開,玫畫將芷燕和幾個藥谷女弟子都支了出去,說是要和周舟商議些正事。
玫畫問:“你對此事怎麼看?”
“坐著看,”周舟一屁股坐在了圓桌前,將那抹灰燼捏在手心,放在鼻前輕嗅著。
上面似乎,隱隱有點什麼味道。
但味道極淡,讓周舟也無法確定這到底是什麼,但他的靈覺記住了這種味道。
玫畫嘴角含笑,輕聲問:“你不害怕嗎?”
“說不怕是假的,畢竟有個總是處心積慮想殺我的傢伙陰魂不散,”周舟也是有點惆悵,但他還是笑道,“不過我現在好歹也有點反手的實力,不至於上次那麼被動。”
“就你,實力還是欠缺的太多,不過這也不能著急……”
玫畫的小腿蜷縮了起來,仰在床榻上的她,隨手給自己蓋上了薄被,“上次說要傳你的六禁鎖神,你可還要學?很簡單的。”
周舟此時心有憂慮,無暇去欣賞玫畫那魅過頭的風情,只是問:“那不是陣法嗎?”
“算是陣法,更像是禁制,”玫畫素手一抬,彷彿是在這讓他去那邊,指尖輕點在空氣中,蕩起了一道波紋。玫畫輕聲道:“你也知道,我修行境界無法提升了。”
周舟嗯了聲,卻也不知該說點什麼。
“鑽研陣法和丹藥,我便是想自我尋求療傷突破之道,但元神根基受損,道基毀了,卻是怎也補不好的。”
玫畫說的輕巧,但她話語中隱含的苦楚和陰暗,周舟卻也能感覺到。
又想起,她嚴刑逼供北譽時,那滿是憤恨地折磨手段……
周舟岔開話題,問道:“六禁鎖神是什麼意思?”
“你可知有一詞名為六神不安?”
“這個自然是知道的,”周舟笑道:“小學語文老師還健在,而且不是體育老師客串的。”
玫畫眨眨眼,輕斥道:“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好好聽講。人體乃道軀,心、肺、肝、腎、脾、膽,各有一神,此為六神。”
周舟問:“什麼是神?”
“這可不是神仙之神,這是取‘元神’之意。心便是妄境之所在,乃六神之首,也是萬般的由來。”
玫畫講道,卻也是伴著慵懶醉人的風情。還好周舟見多了這陣仗,只是低眉順眼地聽著,也不敢抬頭去多看什麼。
不過他卻是忘了,自己還沒說要不要學,玫畫已經開始自行傳授了。
玫畫曾說,六禁鎖神是陣法,但更勝法術神通。其實是玫畫在琢磨療元神之傷的過程中,自行領悟出來的一套封禁之術。
周舟想起鬼面道人第一次對付自己的時候,就用了一種什麼封禁符,卻沒想自己也能有機會掌握這種法術,還不用畫符就能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