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道人微微一笑:“貴宗也想收納此子?倒也讓貧道有些為難。周舟既然是自己擇了我歸青宗的山門,便是與我歸青有緣。此事,貧道卻是不能允。”
“哦?”銀婆婆略帶驚訝,“道友何出此言?”
正說著,銅婆婆已經帶著東方羽兒飛來。羽兒忙問:“銀婆婆,他可在這?”
銀婆婆猶豫了幾分,始終是抵不過羽兒那雙眼中的期待和迫切,不忍讓她苦苦尋找。便道:“在的。”
“是嗎?他在這……他在這!”
羽兒此時披散著長髮,路上也只是整理好了衣衫,卻忘記披掛那面輕紗。
她歡喜時,笑盈盈、語遲遲,髮絲垂垂落、又隨風輕輕揚;那美目含巧帶怯,那櫻唇輕抿欲啟,那脖頸白皙動人,那臉蛋美煞了旁人……
這應是絕世的女子,卻沒幾分冷淡,反倒只有女兒家的羞態。
那歸青掌門也是驚歎這金丹女修士的美態,想到銀婆婆剛才所問,心中也就明瞭了大概。
暗道一聲太清門人果真有大福源,又想著日後的算計,卻是更不想讓周舟離開歸青。
羽兒輕吸了口氣,知道自己幾年相思的良人就在咫尺之地,反倒比先前冷靜了幾分。羽兒問:“不知這位前輩是何人?”
“此宗的掌門,”銀婆婆又對歸青掌門介紹道,“這是我家小姐。”
只是一句,卻突出了東方羽兒此時身份的尊貴。能讓仙人稱‘我家小姐’,以僕人的身份自居,這美若天仙的金丹修士,來頭定是大的嚇人。
但洪荒之中,以修為法力論高低,歸青掌門自不會對她施禮,只是含笑點頭。
東方羽兒咬著下唇,又確認了一遍:“周舟就在此地嗎?”
“是。”歸青掌門笑著點頭。
銀婆婆道:“小姐,他只是山中一雜役弟子,將他帶走便是。”
“雜役……”東方羽兒有些薄怒,竟對那歸青掌門斥道:“他那般資質,為和要讓他去做雜役!他在這可吃了苦、受了難?若他有半點委屈,我定要央著祖母前來討個公道!”
好個羽兒,先前還是楚楚可憐的模樣,此時卻是連仙人都敢呵斥。
或是背景雄厚,又有兩位婆婆在,故而並不畏懼。又或是,她本就沒多想,只是亂了心神。
歸青掌門依然含笑,對她這番呵斥沒什麼反感,搖頭道:“此間也是有原由,不如來我歸青山中做客,我讓人解釋於你們聽。”
“小姐,莫輕易入陣。”
東方羽兒目光略有些堅決,低聲道:“我要見他平安無事。銅婆婆留在陣外,若是我們有事,便告於祖母知曉。”
“是。”兩名老嫗低頭應著。
她們表現的越恭敬,就能讓歸青宗對東方羽兒越忌憚。都是老人精,這些道理當然明白。
歸青掌門哈哈大笑,也不多說什麼,一甩衣袖、開了條直通主峰正殿的雲路,側身道了句:“請。”
“前輩先請,”東方羽兒倒也沒失了禮數。
護山的仙人們一個個落下雲頭,隱在了各處峰中。青胡兒本打算走人,卻被掌門喊住,讓他一同作陪。順便,作為讓周舟喋血的當事人,和苦主的家屬解釋下踏仙門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
青胡兒捋著鬍子,被那銅婆婆一直瞪著,自是有點鬱悶。
藥谷後山,玫畫嘴角似笑非笑,低頭看了眼白霧。不知她又想到了些什麼,媚眼眯了起來,駕著流光飛向了主峰。
這熟悉的表情……
自然還是,計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