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他就被劍身拍進了房屋裡。
“啪嗒~”
木門瞬間被關上。
“你說你是……山海幫幫眾?”一道清冷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丁天天還處於心魂未定的狀態,充耳不聞。
可是,
一把泛著冷冽寒光的劍,瞬間讓他的心神迴歸。
丁天天回過神來,抬頭想要尋找聲音的主人,卻發現眼皮上的血液異常的粘稠,根本讓他睜不開眼睛,連忙伸出手擦拭著臉上的血液,同時顫抖著嘴皮說道:
“我是……不對……我不是……”
劍尖微微一挑,頂在了丁天天的喉骨上。
作為一個普通人,丁天天的求生意志簡直超乎想象,他敏銳的察覺到那柄劍的主人似乎已然開始有些不耐煩了,冰冷的殺意如同一雙手死死攥緊他的心臟。
因此,
丁天天連擦拭眼皮上的血液都顧不上了,語速順便變得利索起來,如倒豆子般將自己的來歷以及山海幫的來意統統告訴給了這位女俠。
黑暗裡,王鳶臉頰上留下密集的汗水,她努力藉著深吸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狀態,方才那一劍耗費了她極大的精氣神,為了保證不引起額外的動靜,她蓄力許久才刺出了那一劍。
她看著眼前這個渾身散發著惡臭且髒亂不堪的男子,瞳孔裡一抹猩紅的殺意異常明顯。
當她聽到山海幫這個三個字的時候,在王鳶心裡就已然打算不救這位男子了,因為山海幫的人死有餘辜!
這傢伙連身後跟著一隻蟲豸都沒有絲毫察覺,後者如戲耍般一直尾隨著丁天天,嘴裡渾濁的黏液落在雪地上,似乎在考慮該怎麼吃掉他才好。
可當王鳶看到……丁天天臉上露出的決絕與恐懼時,以及那複雜的心理交鋒導致他如同變臉般的表情,她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隨後……便是諸如所見
可當丁天天把自己的來歷說出來之後,王鳶瞳孔裡的殺意逐漸消散,長劍入鞘,正想開口說話時。
倏忽。
她的臉色變得異常的凝重與不安,直接用劍鞘敲昏了丁天天還在喋喋不休的話語。
“啪嗒~”
兩道同樣的聲音響起。
此時。
若是從高空俯瞰的話,就能發現在村中心的一個位置裡,一抹比黑暗更深邃的黑暗如潮水般流淌出來,仿若無窮無盡。
那些黑暗的潮水沖刷著街道、房屋,土地開始潰爛、崩離、老化,淅淅索索的聲音響徹一片,只是一細聽,隱約間好似無數人的哭喊哀嚎連成了一片般,只不過因為太過微弱很容易分辨不出來。
轟隆!
整座村莊,彷彿被黑色的畫筆肆意塗抹般。
浪濤拍擊著大地,唯獨繞開了那些房屋,只是當這洶湧的“黑暗洪水”流淌至王鳶的屋外時,似乎發生了意外的變故。
房門外,那個被王鳶一劍砍下頭顱的黑影,其實是一隻長相極其怪異、可怖的蟲豸,人的身體,雙手是類似於虎豹的利爪,下半身竟是如蜈蚣般的軀體,兩側長有密密麻麻的觸角。
倒在地上的頭顱,毛絨絨的蜘蛛腹部上有著一張人臉,表情凝固在痛苦與絕望。
“黑暗洪水”吞沒掉了怪異的蟲豸,本該翻湧的水面忽然平靜了下來。
屋內,
王鳶屏住呼吸,一直在一旁安靜的飛虹忽然提起蹄子往前踏了一步,擋在了主人的身前。
在這令人窒息的氣氛裡。
地上粘稠得宛如水銀般的幽黑潮水上,忽然升起了濃重的黑霧,唯獨避開了王鳶所在的屋子,開始往四面八方擴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