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夜看著眼前出現的男子,心中想不知哪裡見過他,他分明是一個貧困人家計程車子,卻有著無可比擬的風度又加上直言說出了內侍的蠻橫,徐思夜自然是多看了一眼。
那舉人雖有些落魄,但醉酒之下,臉上一直洋溢著不同於常人的自信,彷彿帶著一抹陽光,任何陰翳都奈何他不得。
徐思夜看著這男子一時思緒萬千,那些身後有背景富家公子不敢說什麼,最後反倒是這屏後的小子,直接出言呵斥的那內侍,難道世界顛倒成了這樣。
“你是誰家的小子?竟敢來這裡教訓我。”
內侍看到此番場景自然是向著那小子看過去,那小子倒也不管身上如何,抬起眼睛看著那內侍,內侍他從沒看過這樣的眼神,直勾勾的,沒有一絲絲懼怕。
“小子本來是個潑皮破落戶,說出來恐怕汙了大人的耳朵,只不過天理昭昭,但如此行事,小子少不得多說兩句。”
那人說完這句話之後忙指著徐思夜以及趙穎。
“大人收到怎樣的財物想必大人也清楚,只不過最不該的是看著他人的屍體一步步的爬上去,想必我說完這句話之後,當然有人對我起了殺心,倒也無妨,天理昭昭,天自會還我一個公道。”
“好一個天理昭昭,你是哪家的舉子,竟有如此膽識。”
眾人如此說,卻看著皇帝從背後的屏風後面慢慢走了出來,臉上洋溢著不同尋常的笑容,到殿中懶洋洋的站立著,看著眼前的一切,向著那舉子一笑。
“我這內侍做的時間也夠久,竟然忘了這個宮中是誰說了算。”
“皇帝陛下饒命,是奴才一時失了禮數。”
徐思夜以及內侍聽完皇帝那番話之後,自然是知道皇帝說出這番話來,想必是已經知道了一切事情的真相,自己是無可辯駁的。
徐思夜略一沉思,便猜想到皇帝自然是剛才在角殿之中將一切聽得一清二楚,只不過為著揭開那內侍的本來面目,一直壓著不做聲,如今忍不住了便發作起來。
“當真是個好內侍,既然你和李家有舊,我便打發你去李家之中,與李家人日日為伴,也不必再回我這宮殿了。”
徐思夜心裡都明白,那內侍與李家之人以及史彌遠遠勾搭在了一起,互為朋黨,皇帝一直隱忍不發,可此刻他們挑戰了皇帝的威嚴。
並且一味的出言放肆,倘若皇帝此次不發作的話,只怕此次開科的舉子都將被史彌遠納入麾下,那皇帝隨時面臨著無人可用的境地,所以才發作起來。
“皇帝陛下,念在老臣忠心耿耿伺候你多年的份上,原諒老臣這一次。”
“你對誰忠心你心裡有數,朕心中也有數,倘若你此刻離去,念在你往日的功勞上,我也不為難你,若是你不肯離去,那朕自然也有讓你肯離去的法子。”
那內侍心中本有一絲幻想,可看著皇帝表情冷冷的,又聽見皇帝如此之說,心中便如同一輪火被冷水直勾勾澆了下來,自然是心寒不已。
“老臣告退。”
那內侍說完這句話後,便向著大殿之外退去,也不再說任何的話。
“諸位舉子接著做樂,只不過是朕看著那內侍處事不公,心中一時氣憤方才發落了他,與諸位舉子無關。”
皇帝面色一冷,心中雖說著如此的話,眼神卻直勾勾的盯著李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