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六點聽見起床笛聲,都要在五分鐘內起來,併疊好被褥。
大小便每個人不能超過三分鐘,接著是洗漱,每個人也不能超過三分鐘。
除了早上起床後統一去方便,白天就只有上午飯後和晚飯後才能申請方便,平時不能申請大小便,有也只能憋著。
晚上申請的時候,不能說話,要高舉手,伸出大拇指就是大便,小拇指就是小便。
晚上值夜班的叫班頭,有兩個人,分成前後夜,要徵得班頭的同意後,才能去方便,還必須要躡手躡腳,不能出聲音。
班頭都是由頭鋪指派,在號子裡的地位也就僅次於頭鋪。
嫌犯每天只能吃兩頓飯,中午十點一頓,晚上六點一頓。
每週日不用再盤炕,可以自由活動。
當然,這所謂的自由十分有限,無非是在長鋪上打打撲克,或者隨便聊天而已。
這裡沒有熱水,渴了只能喝水龍頭裡的水。
放風的院子俗稱風場,週日全天開放,可以晾晾被褥什麼的。
週日上午所有人必須都要洗澡,就在洗碗的水池邊,只有冷水,哪怕數九寒天也只有冷水。
每天上下午各有一次去風場放風的時間,時間不能超過二十分鐘,不能四散聊天,不能席地而坐,只能排隊慢走。
除週日外,每天都必須盤炕悔過或默背《刑法》,每次兩個小時左右,中間可以休息十分鐘。
陳江聽韓老酒說完這些,還真是目瞪口呆,因為他說的比田俊傑詳細多了!
這看守所筒直就是準軍事化管理呀,每天翻來覆去就是這點事,還真能把人無聊死!
過了一會兒,韓老酒小聲的說:“看見那個帶腳鐐的三角眼沒有?”
“嗯!”
“這逼今晚就要行動!”
“啥行動?”
“搶我的位置!”
“你的位置?”陳江記得田俊傑說過,每個號子裡的頭鋪,都是管教指定的,這怎麼還要動手搶呀?
“嗯,我的位置就是搶他的!嘿嘿!”韓老酒嘿嘿笑著,笑聲陰惻惻的。
“都是靠搶嗎?”
“不一定,咱們一區的管教馬回子,就是今天送你來的那個管教,他不太管事,每天就知道他媽喝酒,人家別的監區都是管教指派,一般也就是指派社會上混的有些名氣的人,或者案子不夠判刑,但在號子裡呆時間長的人。”
“馬回子嫌麻煩,一直就是採取放任的狀態,誰厲害誰當頭鋪!”韓老酒也比較鬱悶,因為三角眼這人太陰險了,這段時間弄的他非常疲憊,睡覺都不敢睡實。
兩個人正在小聲耳語著,這時一個人走了過來,唯唯諾諾的站在韓老酒面前,結結巴巴的說:“酒、酒哥,我、我好像得濟瘡了,癢的厲害,明天、明天幫我申請一管疥瘡膏吧,癢、癢的,癢的實在是受不了了!”
“我看看!”韓老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