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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神終於怒了,與陳江九死一生的戰鬥,他都沒有怒火,但這次,他怒了,而且非常的怒,白色的青筋,都繃滿了他遍佈傷疤的身體。
眾人的喊聲戛然而止,他們誰都沒有想到,神竟然也會罵人,而且罵得這麼粗魯,終止了人們對天神的頌揚,好比一位傾城之美的名女子,用世間最低俗的醜態,去回應那些對自己懷揣貪念的。
們確實很受傷,天神邸的信徒們,沒想到空中這位天神,竟是這麼的怪脾氣,讓他們有一種全新的體會,或許頓悟出一些新的道理,所以他們不再用嘴,而是整齊的跪伏在地,叩起了頭。
頭與地面接觸,發出整齊的響聲,人就是這樣,迷戀一樣東西,東西離得越遠,便越會迷戀。
信徒們自認為如此至誠,天神總該滿意,也多虧了他們至誠的腦袋夠硬,但也得感謝筏城的地面,是木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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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神看著身下一片跪地的人影,厭惡的罵道。
罵聲如潑的冷水,使下方的信徒不知所措,八神已落到了城頭,與陳江面對,幽幽的說道:“今日要麼殺你,要麼與你同歸於盡。”
陳江放開了將山櫻百,將山櫻百不願離開那讓她安詳的懷抱,這時骨玥又變了一副神情,對陳江溫柔道:“把她交給我吧!”
將山櫻百被骨玥攙離,陳江才抖了抖身上的雪,平視著八神,緩慢的回道:“我——若不信呢?”
八神扭了扭青灰的脖子,滿身的傷疤,舊的還在若隱若現,新的卻已掛在了上面,他一對殘破的翅膀,緩緩的將他身體包裹,在紛飛的雪花裡,就像一隻待開的蟲繭。
所有人都知趣地遠離了城頭,他們知道,這種級別的戰鬥,稍微牽連,便足以要命。
陳江指尖觸碰著綠刃,堅挺而立,等待著對方破繭而出,究竟能變出個什麼。
突然,雪竟然停了。
不,遠方還在紛飛著白,只有那“繭”的附近,雪停了,升騰著淡淡的霧氣。
然後響起叮咚的鐵鏈聲,翅膀像百合花的瓣,緩緩的張開,終於露出了那神秘的“花心”,是紅色的。
八神身上的所有傷口,全部裂開了縫,露出裡面如火的鮮紅,發著紅色的光,帶著烤人的熱,就如一雙雙爬滿血絲的眼睛。
而那誇張的嘴,當然也如期而現,如血盆一般,利齒森白,似在對著陳江笑,笑他不如自己,沒長出這一口就能撕下半邊身的大嘴巴。
陳江拔出了綠刃,也看清了對方那一對尖利的手指,一上一下,抓向了陳江的胸與腿,陳江沒有閃避,因為來不及,即使閃開了,命也會丟。
他鬼鐵右臂灌入前胸,雙腿高抬,合身衝向了八神的懷,綠刃帶著幽綠的光,直刺對方的心口,正是同歸於盡的打法。
八神有些驚駭,沒想到對方會這麼絕,他剛獲得自由,還沒有盡情的享受……
或許還沒有想好與妖共赴黃泉,所以他躲了,他躲得極快,而且躲地毫無破綻。
他只閃開了陳江的綠刃,拍向對方前胸的手,變成了抓那握著綠刃的手腕,另一隻手,卻改為了抓對方那咬不動的“右臂”。
但躲了,就避免不了被動,無論你躲得多麼精巧,在超強者的近身搏鬥中,都已落了下風。
陳江怎會放過這等機會,其實剛才那一刺,只是虛招,真正的殺招就在對方變招之後,八神撤回了擋在他腿前的手爪,陳江的右腳,就如一枚射出的炮彈,踢在對方腹下。
“喔!”
那誇張的大嘴,竟然也能發出痛苦的叫,雖然極短,卻也讓陳江聽得清楚,八神翻滾出三丈多遠,才止住了身,勉強的站起,捱了這麼重的一腳,還能直起身,他確實屬於耐揍型的。
此時的雪應該很大,但二人的身周卻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