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薛洋被趕出了書院。
書院舊書樓的藏書,不再對他開放。
書院不開門。
昊天道門,也將他攔在門外。
因為前些日子,他在紅袖招做的一首詩火了。
一首酒後辱罵昊天道的詩。
若非書院保他,西陵神殿的人,估計早就將他碾成了渣滓。
他彷彿是一個天棄之人。
從天驕,淪落為讓人噁心的臭蟲。
後悔已經沒有意義。
幸好固山郡沒有放棄薛洋,才讓他重新續上了修道之路。
一路修行至洞玄巔峰,花了二十多年。
知命門檻,遙遙無期,因為他根本就看不清前路,也找不到突破的契機。
一路修行,境界並沒有表面看上去的穩固。
如果不能得到名師指導,他的修道路可能徹底的斷絕。
幸運一點,可能跨過洞玄巔峰的門檻,站在普通知命的範疇,
也有可能永遠站在洞玄巔峰,無法寸進。
拜師洪三才,不僅僅是為了陳凡,也是為了求道。
洪三才聽了薛洋的故事,無奈道:“我只是不惑境界,你的問題,我可能無法幫到你。”
薛洋磕頭道:“我願意相信洪師,只要洪師收下我,不管洪師能否讓我突破知命,我將來都會聽命於洪師和王騰師兄,上刀山,下火海,義無反顧,有違此誓,道心劇損,神魂俱滅。”
昊天世界的修行者不會隨便發誓,這個世界上的修行者修道重於修心,每一個誓言都會影響自身向道的心。
薛洋發誓,就代表著,他以後絕不能違背誓言,甚至想都不能想,有一絲一毫的懷疑都會影響道心,所以他可能真的想要拜師。
洪三才看向屏風背後的陳凡,眼中帶著詢問的意思。
陳凡點頭,他不在乎薛洋的目的,最多和另外兩個門客一樣,更何況薛洋發了誓。
他的手中,缺少這樣的棋子。
尋常的洞玄境界修士太傲了,將自己視之為人上之人,不願意牽扯入世俗,也不可能成為誰的手下。
此番長安城裡貴人們,送來他身邊的門客,還有薛洋,都能成為他不錯的棋子。
薛洋留了下來。
在他的身上,根本看不出有多少驕傲,有的只是純粹的一種謙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