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享這時從電梯裡出來,見狀快步走近把我和吳謙隔開:"吳先生,請自重。"
"齊總,誤會,我是來找你......"
"如果是那樁官司的話。"齊享壓低聲音:"我的個人意見,是勸你去自首,商業賄賂不算重罪,你這種情況大概可以控制在三年以內。"
吳謙面色灰敗,頹然而坐,我狠狠瞪他一眼,然後齊享攜我離開。
那一天從民政局出來以後,我沒有再約時間,他也沒有再約時間,離婚協議我放在抽屜裡,沒有人去動一動。
我寫了一封郵件給他,詳述了那件事的前世今生。
你還記不記得那年在上海,那一對害我的助理?我在郵件裡寫道,我原諒了不相干的陌生人,卻不能原諒我曾經最好的朋友,我以為我害了他們,害了他們兩個,無論有多麼漂亮的理由,也不能彌補在那一刻的人性失守。
發出去之後,我耐心等候。那一天下班,在單位門口我看見那輛熟悉的銀色本田。
路上我把事情原委講給齊享聽,一直到電影院門口:"能多加他兩年刑期麼?"
"算了,他也算得到懲罰。"齊享去排隊買票,我抱著他的西裝,他的手機在口袋裡響了,我看實在隔了太多人,就先接了起來:"喂。"
"莊凝吧?"
"你是哪位?"
"你認識的,猜猜。"
我把手機拿遠一點,螢幕上的區號來自溧城:"......射天狼?"
"真聰明,小齊在嗎?"
"在,在排隊,你稍等一下。"
"哦,那跟你聊聊,沒事兒。"
"我向你打聽個事。"
"你說。"
"謝端的丈夫,是不是栽進去了?"
他沉默兩秒:"他活該。"
"報紙上寫的是真的嗎?"
"你相信就是真的。"
他這個話說的很有破綻,惹人猜疑。
"我想他那麼謹慎的人,大概是不知道那個女孩未滿十四歲吧。"
射天狼隔了一會笑起來:"這個人他想鑽法律的空子,自然有別人用相同的方式懲罰他。"
"對於一個偽君子來說,那當然是最好的懲罰。"我說:"我見過你在婚禮上看謝端的眼神,懲罰者,是不是你?"
他頓了頓,狡猾地笑一笑:"莊律師,你沒有證據。"
"放心,我在懲罰者這邊。其他的我不關心。"我一面說一面摸出眼鏡戴上,齊享正隔過人群,看見我他神情微微一動,面容上不見笑意,卻清晰的已在眼底。
我對他笑回去,闔上手機。
是的,那已經是另一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