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行三人來到了袁志瀞居住的營帳,不曾想一場好戲正在裡面上演,一匹棗紅色的駿馬不知何故發了狂,總想掙脫韁繩的控制,幾名攥緊韁繩的侍衛被馬拖著團團轉,一名侍衛在一旁狠狠地將手中的馬鞭抽打在馬背上,一鞭下去,就會留下一絲暗紅的血痕,看得出,這匹馬已經是傷痕累累。
“怎麼?這馬還沒有馴過來?”袁志瀞見到這一場景,不由心生惱怒。“回稟王爺,這馬性子太烈了,小的們也無能無力。”在一旁指揮的偏將見成都王駕到,趕緊跪下行禮。“一群廢物!”袁志瀞惡狠狠地罵了一句。
“早就聽說雲妹喜歡騎馬,這匹寶馬是我在來的路上從馬販手中購得的,送給雲妹當坐騎。”剛才還怒氣衝衝的袁志瀞在面對婉雲時卻是換了一副神情,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
我和婉雲遠遠地將一匹桀驁不馴的馬觀察了一番,高大的體格,整齊的鬃毛,雖然略顯疲態,身上也佈滿了傷痕,但足以讓一旁馬棚裡的馬相形見絀。
“這真的是送給我的?”看得出來婉雲很喜歡,但是這匹馬火爆的脾氣還是讓婉雲有些猶豫。“雲妹放心,再給我三天時間肯定就把它馴服的服服帖帖。”袁志瀞在一旁頗為自信地說。“你要怎麼馴服它?”婉雲的目光一刻也沒有從這匹馬身上離開過,眼中流露出不忍之意。
“餓上它幾天,拿鞭子教訓上它一頓,肯定就聽話了。”袁志澤滿不在乎地說。“啊?你還要打它?它都受了這麼多傷了!”婉雲指著馬身上的斑斑血痕心痛地說。袁志瀞雙手一攤,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手勢:“沒辦法,誰讓它不聽話,西域馬就是這樣,脾氣倔,性子烈,不給它點苦頭吃肯定不會聽話。”
哦,原來這是一匹西域馬啊,怪不得這麼與眾不同,不過我心中還是有些嘀咕:元昭曾經告訴過我,羌人是絕對不允許馬匹流入中原的,袁志瀞怎麼可能從馬販手裡購得如此良駒,莫非他有什麼門路?
可能是實在太累了,那匹馬再也拖不動握著韁繩的那幾個士兵,鼻孔撐得大大的,空氣中迴盪著它沉重的喘息聲。而那幾名侍衛也一個個累得夠嗆,但絲毫不敢鬆開手中的韁繩,唯恐被它掙脫。
唯一不變的就是那在空中滑出淒厲的口哨聲的馬鞭,依然不依不饒地抽向它的軀幹,發出一聲聲揪心的脆響。“快別打了,它該多疼啊。”見婉雲這樣說,袁志瀞喝令那名抽鞭子的侍衛退下。
那匹馬暴烈的情緒逐漸平息了下來,但一雙眼睛依然警惕地環視著眼前的眾人,一時間原本嘈雜的環境悄然安靜了下來。見它慢慢安靜下來,婉雲邁著顫抖的步子朝馬走了過去。
“小心!”判明瞭婉雲的意圖,我和袁志瀞同時喊了出來,還是袁志瀞快了一步,上前一把把婉雲拉了回來。“你這是要幹什麼,萬一被馬踢傷了怎麼辦?”袁志瀞聲音有些嚴厲,但話語中充滿了關切,我也上前柔聲責備婉雲太不懂事。
“我想過去摸摸它。”婉雲似乎對面臨的危險並不在意,反而對我們倆的好心提醒有些惱怒。“雲妹不用著急,再過幾天...”“不,我現在就想過去摸摸它!”婉雲一口回絕了袁志瀞的好言相勸,固執地要湊過去。
真是小姐脾氣,我不禁搖了搖頭,看不出來,這個表面溫柔可愛的小姑娘上起倔來卻是八匹馬也拉不回來。這麼桀驁不馴的馬配上這麼犟的主人,天知道能做出什麼事來。
袁志瀞被婉雲折磨地徹底沒招了,嘆了口氣說:“好吧,那我陪你過去。”說罷,將右手臂護衛在婉雲的身前,緩步靠近了那匹馬。
看到有人靠前,那匹馬也立馬恢復了警覺,不時想要抬起頭,嗓子裡也不時發出沉重的嘶鳴聲,像是在向靠近它的人發出警告。幾名侍衛也是如臨大敵,重新打起精神,將手中的韁繩攥得緊緊的,唯恐馬掙脫控制。
婉雲眼中流露出幾分害怕,但更多的則是新鮮好奇的成分。婉雲他們倆距離這匹烈馬只有一步之遙了,我在一旁看的心驚膽張,袁志瀞也是緊張萬分,雙眼時刻注意著馬的舉動,一有不測邊準備將婉雲一把拖離險地。
婉雲小心地伸出了自己的手,不顧這匹馬劇烈的反抗,執意將手伸向了傷痕累累的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