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城內行人擠擠嚷嚷,道路兩旁的商販雲集,叫賣聲不絕於耳,不時有華麗的車馬來回穿行,街道兩旁樓宇林立,走在江陵城中,我感覺自己的兩隻眼睛都不夠用,沉迷於這座充滿南國風情的繁華都市。
“江陵乃是荊州的郡治所在,天下九州荊州最大,下轄郡縣眾多,北接河洛,南通南海,西連巴蜀,東臨吳越。物產富饒,人口眾多,若論繁華,江陵不在長安之下。”和我並肩的元昭解釋了江陵繁華的箇中原因。
不一會兒,我們就來到了位於城南的洪府驛社,驛社就在洪府的一旁,硃紅色大門外立有兩座巨大的石獅,十分威嚴。洪震雲將一干人帶過來後,站在臺階上說:“諸位賢侄,驛社中已將諸位的房間分好,諸位只需按照門牌上的名字入住即可。敝舍簡陋,還望諸位見諒。”說罷便領我們進了驛社。
驛社內房間眾多,不少前來比武參賽的選手都已經提前入住了,我和元昭一間間地找下去,終於在一間狹小的偏房的門上看到了歪歪扭扭地寫著“終南山秦元昭”的門牌,元昭一推門,一股黴味撲面而來,我趕緊捂上了鼻子,跑到一邊。元昭皺了皺眉頭,還是走了進去,由於房間坐東朝西,採光很差,從外面看裡邊黑乎乎的。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進去看看,桌上厚厚的塵土證明這間房子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住過人了。元昭拿掃把把地板細細地清掃了一遍,然後把我們放在門口的行李摞到牆角。我看著正在忙乎的元昭,一股失望之情湧上心頭:我們大老遠從長安趕來就是為了受這份罪的嗎?元昭則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乾的還蠻起勁的。
“這條件也忒差了吧!”我倚在門框上向元昭抱怨,“來比武的人太多了啊,不要在意,說不準我第一輪便被淘汰了呢,咱就將就一下...”說到這兒,元昭和我同時想到了一個問題——我們怎麼能一個屋睡呢?
“小哥,麻煩你過來一下。”看到旁邊有一個小僕役經過,我連忙叫住他。“是這樣的,我們兩個人,這間房太小了,可不可以給我再找一間?”我滿臉賠笑著說。
“哦,是這事啊,請問您是來比武的嗎?”“我不是,我是來陪考的。”我將自己的情況如實相告,誰想那小僕役立馬換了一副臉色:“對不起,我們只會為前來參加比武的選手提供住宿,其他人等一概不管。”看著他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我心裡立馬生起了一股無明業火,恰巧另一個僕役引導著剛才在城門取笑我和元昭的那個大漢也來了。
“安師父,這是您的房間,不合適的話還可以換。”大漢推開房門看了看,對這間坐北朝南的房間非常滿意,連連點頭稱好。“你給我跟班兒找個房間!”大漢又對這個一直跟著自己跑前跑後的僕役提了我剛才提的要求。
“好嘞,您看,這間就是我家老爺專門為跟您來的客官准備的。”小僕役將緊鄰的另一間房子的門也開啟了。雖說背對著自己的夥伴,但他們的對話眼前的這個僕役應該是聽的一清二楚。
“小哥,你這樣可就不地道了,我們也是來比武的,為什麼給他們提供住宿,而我卻沒有呢?”我強壓住心裡的怒火像小僕役詢問。
“哼!山溝裡跑出來的土包子,還想跟大爺比?”可能是剛才說話的聲音太響了,飄到了大漢的耳朵裡,回過頭來又要攻擊我。已經在外面領教過他威力的元昭什麼也沒有說,直接就把我給拽進了屋裡,只留下他在那兒空罵。
“哼,憑什麼不給我們兩家房?”進屋了我依然在氣頭上。
“你看到他門牌上寫的什麼了沒有?”元昭這句摸不著頭腦的話說的我一愣,仔細回憶一下,他的僕役進的房間貌似沒有安裝門牌,而由於剛才光顧著和大漢吵架,他的門牌我就壓根就沒有看到。
“衡山派,安義天,劍聖去世後,天下武林的盟主地位就一直由衡山派掌門把持,”聽完元昭的話,我終於明白他整天那麼狂傲的資本。
“師妹,要不這樣吧,你睡床我睡地鋪可以嗎?”無奈,我只好答應了元昭的提議。元昭滿心歡喜地不得了,我心想,要是有房子住,鬼才願意和你住一起呢。
我和元昭收拾了一段時間後,一個小僕役來招呼我們去參加筵席。我和元昭便在他的帶領下到了洪府的大堂。大堂上已經擺滿了桌子,我和元昭挑了一個比較靠後的座位,坐下等待開席。不一會兒,三三兩兩的參賽選手就已經都在座位上坐好了。
這時,洪震雲帶著自己的大徒弟楊方來到前廳。互相打過招呼以後,洪震雲宣佈宴會開始,丫鬟們開始上菜,我和元昭早已是飢腸轆轆,四隻眼睛就沒有離開過眼前的各種美味佳餚,洪震雲和楊方在臺上講的話,一句也沒經過大腦,直接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了。
終於可以開動了,我抱著一隻雞腿啃得不亦樂乎,而元昭直接抱著盤子把菜往肚子裡倒,近半個月的長途跋涉讓我們對美食都有一種難以名狀的飢渴感。環顧四周,似乎大家都對美食不怎麼感興趣,吃的不多,而我和元昭這桌已經快要吃到大結區域性分了。
“你們這麼一陣胡吃海喝,不擔心以後後悔?”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恍若定身法,把我和元昭牢牢地釘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