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謹修無法回酒店,南挽雖然失望片刻,便被同事拉入火熱朝天的設計議論與創作。
皎潔圓盤冉冉升起,穿過雲霄,在夜幕上佔據最高的位置。
現已是凌晨時分,套房大廳內擺放著一堆大大小小安全箱,裡面皆是南挽這個小團體嘔心瀝血的展覽作品。
“今天連續工作十二小時,辛苦你們了,我派司機送你們回家。明天一早,你們直接打車到酒店找我吧。展覽會舉辦前這一小段時間,我們所有工作都是最高機密,不能有丁點洩漏。”
南挽兩臂抬起,抻開放鬆筋骨,十分感謝失去大家信任時分,依然願意支援她的小夥伴們。
兩位實習生的確開始打瞌睡,但看到南挽與楚宿依然堅持在第一線,逼迫自己強打精神,硬撐著設計。
“南總,我們住址正好是相反方向,各自打車回家,不用麻煩司機跑兩趟。”對南挽的善意,兩名實習生對視一眼,小舟作為代表擺手婉拒。
南挽猜到他們是害羞,怕給她添麻煩。
“你們剛步入社會,安全是最為重要。若是你們從我這處離開,途中遇到不好的事,磕碰到半點,我就成罪人了。”南挽擔心陷害她的人會蓄意傷害同僚,堅決不妥協。
但她不想嚇到兩個小年輕,便沒有直接把擔憂告訴他們。
聞言,兩位實習生不好拒絕,便整理包袋,由南挽送他們上車。
待南挽目送專車離開,回到套房,意外發現楚宿還在奮筆疾書。
百合花燈罩下泛出橘色燈光,淡淡光芒打照在楚宿的側臉,他那根根纖細捲翹的睫毛像兩把精緻扇子,緊抿的唇瓣,還有一動不動的瞳仁,表明他專注於筆下的描繪。
此時打斷設計師,等於扼殺對方的靈感,是同行最為忌諱的下等事。
於是,南挽特意輕手輕腳回到自己座位,重新拾起電子筆,在圖紙上繼續塗塗改改,完善自己的設計稿。
兩人各自安靜忙碌手上工作,和諧又安謐。
突然,楚宿眉頭皺起,濃眉隨即平方。下一刻,眉心緊成川字,他兩手拿起設計稿,畫筆在紙上左右比劃,怎樣都無法滿意。
他自然地把設計稿遞給南挽,指著一處,說出自己的難題。
“我想在此用描金法刻畫紅色大洋牡丹,可底色已是粉色,顏色不相配。若換成其他顏色,與其他國家和部分地區所有象徵意義的鮮花有重疊之處,可能會引發政治敏銳者誤解。”
南挽立刻聽懂,用黏土在模型版塊上示意,在不改花種與顏色情況下,用小碎花襯托主角牡丹。
如此改動,讓楚宿眼前一亮,連連稱讚。
南挽開心淺笑。
隨後,南挽在一件國風禮服的配飾皇冠選擇問題上猶豫不決。
楚宿提議,“皇冠選用山與海做枝幹,拋掉鑽石和其他寶石,只用上我們國家特產的珍珠。”
南挽拿著一顆圓潤珍珠在小模型禮服上比劃,認可點頭,“以前沒見過你有出現服裝設計相關的作品,沒想到你只要是觸及設計,哪一板塊都難不倒你啊。”
“我年幼便好奇父母的衣著打扮,還有我媽的化妝品。但我在家可不敢表露,每次一到玩過家家,我便能充分發揮自己的想象,天馬行空都沒人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