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景林深吸了兩口氣，心裡咒罵了一聲。
“一群見風使舵的東西，等穩過這段時間，你就算求爺爺告奶奶也沒用，看老子不整死你們。”
做好了心理建設，龐景林繼續大踏步，向著熟悉的大會議室走去。
近了，更近了。
會議室的大門緊閉。
龐景林有些疑惑，這會兒不是應該開著門嗎？
他走上前去，拉了拉門把手，想要進去。忽然，他的腳步停住了。
裡面，已經傳來了隱隱約約的聲音。
“那麼，這次緊急會議就進行到這裡，大家已經達成共識，我來總結一下。”這是校長席照雲的聲音，“第一，暫停龐景林同志的職務，擬推薦到市局，另行任用。第二，不批准楊武毅教練的辭呈，還要由李左一同志出面安撫，承諾會提高主教練的地位。”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是，派人到各個報社、影響力大的網媒公關，消弭影響。一定要把這次事件的影響降到最低。”
“好的。”副校長李左一的聲音，在一群人中顯得尤為響亮。
有人開口問道：“去年在皋城一中，監督過選拔考試的幾個老師，沒有錄取江城，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該怎麼處理？”
“當時他們確實有上報情況，不過從事後分析，他們上報的情況過於保守，低估了江城的潛力，讓學校的聲譽遭受了巨大損失。”席照雲說道，“我記得去年前往皋城的三個老師，分別是章正法、趙玉良和尤可盈吧？”
李左一的聲音響起：“沒錯，不過這三人的情況有別，不宜一刀切。趙玉良是極力主張不錄取江城的，據皋城媒體報道，當初不錄取江城的時候，趙玉良還對他百般嘲諷，導致江城對我們學校敵意很大，這也是今年我們嘗試招收江城轉學，被他斷然拒絕的一個重要原因。”
“豈有此理，這樣的素質，怎麼為人師表？這個人，是怎麼進學校的。”席照雲似乎有些發怒，不過聽不出是真的生氣，還是借題發揮。
“據說是龐副校長開的口。”有人補刀。
“發回市局，請市局看情況安排吧。靜海一中想要重振聲威，就得進行大手術。大的病灶要去除，小的膿包也要擠出來。”席照雲道。
“另外兩名老師，章正法是組長，還有另一個組員尤可盈。章正法是年齡大怕擔責，彙報情況保守了。尤可盈倒是找我說了兩次關於江城的好話，可惜為時已晚了。”李左一續道。
“老章也是糊塗。先讓他去輪崗一段時間，避避風頭算了。”席照雲的聲音有些疲憊，“還有那個叫張彥明的學生……先讓他休學吧。要是繼續留在靜海一中的校園裡，容易惹人注意，其他學生也會對他指指點點。”
“還有其他要補充的嗎？”席照雲最後確認了一遍，隨即說道：“散會。”
緊急會議開完了？為什麼沒有人通知自己？時間也不對啊，明明是七點鐘開會，現在才六點五十，怎麼就開完了？就連對我的處理決定，都已經做出來了？
龐景林肥胖的手搭在門把手上，只覺得血液一波一波地往頭頂上衝，額頭的青筋“崩崩”地亂跳。
聽到椅子推動的聲音、腳步越來越近，龐景林想要離開，但雙腳卻有些不聽使喚。
咔嚓一聲，門把手從裡面被轉開。
“啊，龐副校長，你怎麼……龐副校長！”
“老龐！”“龐副校長！”
一疊聲的喊聲中，龐景林肥胖的身軀倒了下去。
……
皋城一中，體育館天台。
江城手握特製硬殼手機，正在和陳慎通電話。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靜海一中的領導層可以說是大換血了，副校長龐景林，被調往市教育局做調研員，他這一系有不少人都被輪崗發配，離開了靜海一中本校。其中有個叫趙玉良的最慘，原本說好去教育局做個小科員，誰知被扒出來生活作風不正，向家長索賄等等一堆黑歷史，直接被解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