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來光風霽月,說這樣不雅的詞彙有些羞赧,她繼續道:“我哥曾經就說,展叔叔的為人之道、以及他的經商手段都別樹一幟,都非常值得借鑑。我雖然沒見過展叔叔幾次,可是我哥向來心高氣傲。連他都誇讚的人,怎麼會是普通人?”
展風:“……”
怎麼有一種他說話的方式不對的感覺呢?役餘諷技。
說好的表裡不一,嬌蠻任性。目中無人呢?
展風有一種被千金小姐給糊弄了的羞憤感。
“你作為他的兒子,”那邊千金小姐依舊在喋喋不休:“更應該以他為驕傲才對,怎麼可以輕視、鄙夷自己的父親呢?”
展風:“……”
齊蕊越說越氣憤,她最討厭對父母不敬的人了,尤其是他們的父母明明是那樣可愛又明理的長輩。
“沒有……你誤會了,”展風良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莫名的,不想讓她誤會自己,他也認真地道:“我從來沒有瞧不起他,他是我最敬佩的人。他在我心裡是最好的父親。”
他一直都記得,在他的母親走了之後,父親是怎樣含辛茹苦的將自己撫養長大,尤其是在展大炮發家之後。有多少女人現僕後繼的撲上來,可展大炮卻從來沒有動過再娶的念頭,他總是說,孩子還小,怕委屈兒子,後來他長大了,展大炮又說,孩子大了,他不能為老不尊。
或許,展大炮真的沒有什麼文化,可是做父親,他是無師自通,根本不需要學習,他就已經是最好的那個。
這話展風連展大炮都沒提過。長大之後,他們父子倆的矛盾多了起來,展大炮忙於工作。他們之間的關係反倒沒有了年少時的親密,可是父子就是父子,他們即使有爭吵也依舊是最親近的人。
齊蕊歪著頭,神色有些困惑和迷茫,似乎是在疑惑他怎麼突然改變了態度,她認真地看了他半餉,都沒有在他臉上找出絲毫心虛的表情,反而他目光坦蕩,不避不退地迎著她的目光。
“好吧,我相信你啦。”
展風:“……真是謝謝你了。”
也許是因為這個相對隱秘的話題,兩人之間相處的態度隨和了許多,齊蕊也跟他說了很多她的事。
比如說,她不喜歡舉辦這種宴會,她不喜歡跟那些戴著面具的人寒暄,因為在他們的眼裡,她不是齊蕊,而是天壽集團的大小姐,齊淵的妹妹。那些表面看起來興高采烈的人,恐怕含有真心的卻沒有幾個。
她說她卻不能任性地拒絕,因為她是天壽集團的大小姐,她得到的是很多人一輩子都無法擁有的,所以她自然也要為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家族而貢獻自己的力量。
她說,她沒有什麼朋友,因為她分不清,接近她的人是因為她,還是因為她的身份。
展風想了想便道:“這很正常啊,你的出身那麼顯赫,想要跟你用平常心相處很難的好麼?想要接近你的人那麼多,不管是有企圖,還是有真心的,你也不能一一分辨啊,除非哪天天壽集團破產了,你一無所有了,大概就能知道誰才是真心當你是朋友了。”
可不就是這個道理,齊蕊心裡也很贊同,可是一想到齊淵每天晚上都會加班到很晚,就覺得天壽集團離破產還有一段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