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被哥哥一鬨,就快快樂樂地在屋裡跑動了起來,還淘氣地去扯了扯孃親的長髮,銀鈴般的笑聲,很快就撒滿了農家的小院兒。
直到父親和哥哥挑起自家釀好的酒水,出門了,小小的杭子睛才邁著小短腿,裹得跟個粽子似的,跟到了院門口,眨著大眼睛目送父親和哥哥。
“哥哥,別忘了給我帶糖葫蘆啊。要照顧好爹爹啊,你們要吃肉包子,大大的肉包子,吃了身上才會暖和啊,雪大路滑,要早去早回啊……”
小小的人兒、操著大大的心。
給杭子軒笑得不行,又寵溺得不行。
他回頭朝妹妹擺手,讓妹妹趕緊回屋裡去。
妹妹就跑回院子裡,又扒拉著院門、抻出小腦袋,一個勁兒地朝他揮手。
杭子軒再擺了兩下手後,就正了正肩膀上的擔子,跟上父親的腳步,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縣城過去。
他家是做酒水生意的,或者簡單來說:就是他家釀酒的技術不錯,來自祖上。
到了父親這一輩,雖然人丁凋零,但酒水生意反而更好起來了一些。
杭子軒有在縣城裡讀書,閒了的時候,就會幫著父親一塊兒擔著酒水、給縣城裡的酒館送貨。
杭父一邊前頭帶路,一邊叮囑兒子:“照著我的腳印走,咱們寧可慢、也別摔了。”
杭子軒笑著應。
父親就是這樣,做人是這樣、做買賣也是這樣。他從來不會貪心,寧可少賣一些、少賺一點兒,也要保證酒水的質量。
“爹,您為什麼不多接些單子啊?那樣咱們家就能搬到縣裡、或者州城裡去啦,妹妹也能跟著我去讀書識字啦。”
杭父聽問就望向了縣州方向一眼,再回答道:“貪多嚼不爛。咱家就為父的和你母親倆人釀酒,接多了做不過來,反而會壞了咱家酒水的名聲,那才得不償失。
不要急,待再過上兩年,攢夠了銀錢,就能讓你妹妹上學了。搬不搬家的那些不打緊,在村子裡住著還安寧一些。”
聽得杭子軒就頻頻點頭。
雖然住在村子裡、每次送酒水的時候父親都會比較辛苦,但村子裡寧和、太平,杭子軒自己也喜歡。
而杭子睛,在看到父親和哥哥的身影消失之後,才戀戀不捨地縮回了小腦袋。
嘟著櫻粉粉的小嘴,看了看自家院子裡被掃乾淨的地面、再看看外面晶瑩剔透的雪面,到底是也沒能忍住,就蹲在院門口,一邊等著哥哥給她帶糖葫蘆回來,一邊就自己個兒捏起了雪球、堆起了小雪人。
剛玩了一小會兒,感覺手冷了,就放在嘴邊哈氣暖暖的杭子睛,就看到了村裡有個大哥哥從村子外頭回來。
偏頭看了一眼,就又收回了視線。
爹孃和哥哥都說那個大哥哥不是個好人,她不能跟對方亂打招呼的。
感覺手暖和一些了,子睛就低下腦袋,繼續玩兒自己的。
感覺那大哥哥走過去了,子睛又調轉了小小的身子,將背對著那邊,伸手去攏最上層、最乾淨的白雪。
忽然聽到身後有踩雪的“咯吱”聲響,聲音還響得挺急,有人跑得好快呀,還衝著自己跑過來了。
子睛詫異地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