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映說著,又閉目躺進車塌內。
再懶洋洋地、略帶嘲諷地繼續道:“而進宮才一日,就突然被殺了。誰對他最有殺害動機?
張氏兄弟嘛。
張氏兄弟甚至都沒有告訴武承伺一聲。反而會恨上了武承伺。原因很簡單了吧?
武承伺居然敢揹著他倆、送個人進來分他倆的寵。這簡直是叔可忍、嬸不可忍。
張氏兄弟就會要除掉陶俊飛、以此給武承伺一個教訓。
這就好比:本來圍著他倆打轉的狗、忽然跑去了別人家、還想成為主人了的意思。擱誰誰都受不了,何況是正榮寵上天的那兄弟倆?
我就認定:張氏兄弟倆的作案嫌疑最大。
何況陶俊飛、不但分了他倆的寵、還一進宮就摔砸了一地的物什兒。張氏兄弟更會由此認為:武承伺是想甩開他倆單幹了。
畢竟這麼大的事情裡、張氏兄弟的作用、就是要東西、摔東西。其它的、都一手掌握在武承伺的手裡。
至於武窮思、大長公主、韋氏等人從中分了一杯羹?那是武承伺沒辦法了。
那麼多物件兒流出去、流不到他們幾人手裡的可能性沒有。武承伺知道鐵定瞞不過去,所以乾脆、一塊兒瓜分好處。反正出了事……”
狄映說到這兒,頓了一下。
然後苦笑道:“看吧,出了事了,大家也就都沒事兒了。武承伺算計得非常成功。
而張氏兄弟就蠢斃了。狗噬主了,他倆容不得。而且他倆自認為在陛下眼中是獨一無二的、是榮寵至上的,所以,殺個陶俊飛而已,他倆不會覺得陛下就因此會懲治他倆。
畢竟陛下的面首、換了又換、增了又增的。一個陶俊飛的死、陛下是不會放在眼裡的。
陛下說大理寺的官員們蠢,其實並不盡然。有些碎片、贗得太明顯了。他們應該也有人看出來了。
就鄭杞,不是跟著我轉了一圈兒的嗎?他那樣的二桿子脾氣,居然都一言沒發。顯然:他看出來了。
雖然他是個清官。但這雷、太大了,沒人敢踩。再二桿子的人也不敢踩。
否則他也做不到正三品官職了。
而內務府對於陶俊飛摔砸物什一事兒、不緊不慢不著急,原因也就在這裡。他們不怕。
只有看到我的侍衛兄弟們去收拾、才變了臉色。
不過他們也不急,因為不管我的人怎麼收拾那些碎片、最後也是帶不出宮去的、也是要交還給內務府的做統一銷燬處理的。
我猜得到他們的這個想法,所以就讓趙三收拾著、想找個時機抬給陛下看看的。
結果,用不上了。陛下的御書房裡、直接就有贗品不少。”
狄映說著說著,自己都感覺有點兒好笑。
由此也可見:張氏兄弟的膽子究竟是有多大。
以前狄映進出陛下的寢殿或者是御書房,眼神兒根本就沒往那些擺件兒上瞟,所以沒有發現。
自打在易永思那兒見到贗品之後、發現是內務府流出來的之後,就對那些物件兒上了心。
一旦上心,假象就會被揭破了。
這倒省了狄映讓人抬著碎片上殿、和陛下去打什麼嘴皮子仗了。
因為難打。到時候陛下很可能不會細查,畢竟沒動到陛下自己頭上去嘛。
那這鍋就揭不開了,張氏兄弟很有可能就會逃脫過去了。
他倆是兇手,狄映是必須要讓他倆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