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溪就只得將垃圾擺在門口,然後回去、守在武承伺的床頭。
武承伺安心地睡了過去。
……
而遠在幽州清繁縣、長武村的狄映,卻沒人幫他扔垃圾。且他還在垃圾堆裡翻找個不停。
這對於嗅覺天生就異於常人的他來說、簡直是比酷刑還要折磨人。
不過,他也只是用布帕遮擋了口鼻,渾然跟沒事的人兒一樣、在垃圾山裡爬上翻下。
狄映要找的那器物,真的是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他按照兇手掩藏兇器的想法,東翻、西掏。
沒有找到。
倒是發現垃圾堆最底下、被一個破陶盆給扣著的、藥渣。
還有一塊、破舊的、帶血的衣角。
和梁豐給他看過的那塊衣角,除了形狀不同、所處在衣衫上的位置不同外,質地、破舊的程度那些,幾乎一模一樣。
微有些不同的是:這塊更舊、更髒。
狄映捻了捻那塊衣角上的灰土,眸子微動。
然後將這塊衣角收好,再抓了把藥渣,去到河邊。
申承悅已經被洗刷乾淨了,頭髮也全都向後倒去,露出了一張飽經歲月滄桑、老樹皮一般的削瘦臉。
看向他們三人的眼神裡、有憎恨和嫌惡。
謝淨從馬鞍旁邊的包袱裡,拿了套新衣褲、給了申承悅,讓其自己給穿上。
這套新衣褲,是狄映在來的路上、讓謝淨去採買準備的。
申承悅會是個什麼形狀,狄映不用腳趾頭、都能猜測得到。
狄映將藥渣撒到申承悅身邊,然後給他把了把脈,再自己脫了衣袍,泡去了河水之中。
謝淨急忙又躍入水中,去幫大人洗頭。
狄映微笑謝過他,然後就問向了岸邊穿衣物的申承悅。
“聽說你因舊傷常常發作而無法入眠,故而,去找大夫開了個能讓你好好睡覺的方子。這些藥渣,是你煎藥後所留下的嗎?
本官有幾個問題想問下你哈。第一呢,按照正常人處理藥渣的方法、就是倒進垃圾桶、或者是埋到院外某處去了。
你的,為什麼要全藏在垃圾山下面呢?還用個破盆給扣著。你的那些垃圾,都多多少少是能換點兒銅板的。就這堆藥渣換不了,你這麼仔細地留著它們做什麼?
但並沒有全留吧?只留了這三年多內、每當有男童被殺之前的。怎麼?是故意留給別人看的?
你知道大夫看到那些藥渣、就能分得出那些是什麼時候被熬煎的,是吧?你是想以此來證明你的清白?
不過你忽略了一點,本官告訴你、大夫們能看出那些是什麼時候被熬煎的。而本官呢,更能從其中看得出來、那些藥材的份量,不夠。
怎麼說呢?
就是那方子開的藥量、太足了。別說是你,就算是一頭大象,喝一碗、也能倒頭就睡成條死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