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顧清風早早便來到了天達外賣人事部的辦公室。
“你居然想辭職？”
人事經理發出一聲疑問，很是不解地看著顧清風，“辭了職想再來可就難了。”
那是一個看起來四十來歲、尖嘴猴腮的男人，戴著眼鏡，長著兩撇小鬍子，嘴巴很大。
“是的。”顧清風點點頭。
人事經理露出一絲不滿的表情，眼睛往一側橫了橫，然後伸手從辦公桌上拿起一張表單丟給顧清風，並指了指一旁的桌子，道：“去那邊把離職申請報告填了。”
顧清風點點頭，拿起表單，發現這是一張離職申請表，上面空格內容繁多，挨個填起碼要花上十幾分鍾。
沒辦法，顧清風還是耐心地逐個填寫，然後簽上自己的名字，再將表單遞交給了人事經理。
“你這……”
那人事經理皺著眉頭瞅了一眼離職表道：“填錯了，不是主動離職，是自動離職，你看看，你上面寫著下月一號就不來上班了，可今天已經29號了，我們這主動離職需要提前一星期申請，你這隻能給你算自離。”
自離？顧清風自然知道自離是會扣工資的，但奈何自己答應了王依依，下月一號就要去王朝網咖當網管，承諾過的話不能不作數。
於是他只得無奈點頭，伸出手道：“行，那我拿回來改一下吧。”
“改？”
人事經理露出很誇張的表情，似笑非笑道：“你當我們天達像那些小公司一樣閒嗎？你提交離職申請還要經過上面稽核的，你這樣改會留下汙漬，大大影響美觀不說，還會浪費審閱的時間。”
“那怎麼辦？”顧清風無語了。
人事經理又瞥了瞥桌子，並重新拿了一張申請表給顧清風，說：“重新填。”
重新填？自己寫了十幾分鍾，為兩個字就得重新填？
顧清風咬咬牙，忍氣吞聲。
他斷然接過申請表走到桌子前，花了十幾分鍾填好，然後再次將其遞給人事經理……
“哎呀，這一欄不用填的啊！”人事經理接過單子，指了指上面一處，一聲嘆息。
顧清風心中一股無名火起：“那你剛才為什麼不說？”
“剛才你上面填了主動離職，就顯然已經不過關了，說不說這一點又有什麼影響呢？”
人事經理一臉埋怨，說著又遞來一張表單，“你快再拿一張去填，別浪費我時間了，我很忙！”
顧清風強行壓抑著心中怒火，接過表單走近桌子，又花了十幾分鍾填完。
“嗯，”人事經理接過表單之後，便直接丟在一堆申請表裡，壓根看都沒看一眼，“現在給你組長打電話，讓他過來籤個字。”
“我沒號碼。”
“你連組長號碼都沒有嗎？”
人事經理眼睛一瞪，說道：“那我可要給你們部門負責人打電話了，他到時候找你麻煩可別怪我。”
“嗯。”顧清風閉著眼睛點頭，繼續忍耐。
不一會，電話撥通，那頭立刻傳來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
“喂，老王啊，今天這麼早就開張了？”
人事經理哈哈一笑，道：“是啊李部長，你們部門有個小子大清早就來，不過估計現在見識到咱們公司離職的殘忍，有點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