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星河躺在床上感受著自己身上的傷勢,首先是肋骨被納蘭雪那一招震斷了數根,背後的刀傷也在被盡數撕裂,再加上長時間浸泡在暗河之中,導致他身上的傷口都有些微微發炎,就連內裡的腑臟都有些輕微的錯位,他的外傷都被簡單的處理過,應該是胡鸞來他們做的,只不過內傷他們就沒辦法了。
葉星河體內的靈氣依然沒有復甦的跡象,他有些吃痛的挪了挪身子,這時他突然發現,腰間的湛藍不見了,葉星河微微一愣暗暗想到“難道是逃跑的時候掉在了哪裡?又或者?”他看了看四周的船艙沒敢繼續想下去,畢竟自己的命都是他們救的,若是他們圖財,大可直接將湛藍取走便可,何必還費時費力的救自己呢。
“噹噹噹!”一陣敲門聲將葉星河拉回了現實,“請進!”葉星河對著門外朗聲說道,房門開啟,露出了火油胖墩墩的身影,他手中端著一個餐盤,隨著他的身影,一陣誘人的香氣充斥了整個房間。
葉星河有些眼饞的看著他手中的餐盤,火油似乎看出了葉星河的想法,他微微一笑走進屋內,將餐盤放在屋內的桌子上,然後看著葉星河說道“餓了吧?起來吃點東西吧,看你傷的那麼重,給你燉了一鍋魚湯補補,今早剛掉的魚,新鮮著呢。放桌上了昂,我就先出去了,我看我在這你也不好意思動筷。”說完他作勢就要走出屋子。
“等等!”葉星河忙開口叫住了他,火油有些疑惑的看向了葉星河,葉星河指了指桌子說道“有酒嗎?一起吃點,我想跟你聊聊。”火油聞言微微一怔,似是想不明白葉星河能找他聊什麼,不過他還是點點頭說道“好!我去拿!”說完他轉身走出了房間。
葉星河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到桌前緩緩坐下,沒有讓葉星河等太久,火油便拎著一個酒罈返回了房間,他來到桌前坐下,倒了兩碗酒後看向葉星河說道“你想聊什麼?直言便是。”
葉星河端起碗喝了一口,他稍稍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你們當時是在哪找到的我?在找到我的時候有沒有見到我的佩劍?”
火油聞言皺眉思考了一會後緩緩開口“你就飄在海上,如果非要說位置的話,那裡靠近雲慶國的鳳尾天險,而且旁邊還有一顆露出海面的巨大礁石。當時你就飄在礁石旁邊,佩劍嘛我不知道,當時是三禿將你救回來的。”
葉星河聞言疑惑的問道“三禿?那當時你們其他人沒在場嗎?”
火油搖搖頭說道“沒人在場,當時是凌晨,三禿說他起床小解,遠遠看見你飄在海面上,他來不及叫我們,便自己游過去將你救回來了,等他回來將我們叫醒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
“那他有說過看見我的佩劍麼?”葉星河繼續追問,火油聞言搖搖頭“沒有。他沒提過什麼佩劍,不如你親自問問他吧!我去替你把他叫來?”
葉星河擺了擺手,滿不在乎的說道“不必了,吃東西吧,估計是我昏迷的時候掉在海里了,反正也算不上什麼寶劍,如果以後有機會,我再舊地重遊吧。”
火油聞言點了點頭,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放在嘴裡,葉星河也沒再說話,兩人就這樣相對無言的默默吃著桌上的飯菜,在這尷尬的環境下吃了幾口菜後,火油似是實在遭不住這詭異的氣氛了,他起身對著葉星河說道“小兄弟,我吃飽了,我那邊還有活要幹,就不在這陪你了昂。”
葉星河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火油如蒙大赦,忙不迭的跑出了房間,葉星河深深地看了一眼火油的背影,久久未語。
回想著剛剛與火油的對話,葉星河緊緊地皺著眉頭,很明顯他在說謊,他說自己當時並沒有在場,可是卻又清楚的知道當時發現自己的具體位置,只是他說謊的目的是什麼,葉星河有些想不通,總不會真是見財起意吧,可是這些人明顯都是些凡人,並不是武修,他們拿自己的佩劍做什麼,要知道在葉星河靈氣枯竭之後,湛藍就變成了黯淡無光的樣子,這群人總不會還能看出湛藍的不凡吧,葉星河可不覺得幾個凡人有這種眼力。葉星河喝了一口酒,他實在想不明白其中的關鍵。
火油從葉星河的房間出來後便直直的跑向了艙底,三禿正在艙底指揮著苦力搖槳,看見火油跑來他不解的問道“你慢點跑,什麼事這麼火急火燎的?”
火油沒有答話,他一把拉起三禿走向了一旁的角落,他賊頭賊腦掃視了一下週圍後才悄聲說道“禿兒,那小子問起自己的佩劍了,你到底弄沒弄好啊。”
三禿聞言臉色一冷“當時要知道他身上有這東西,我們就不該將他帶回來。”
火油聞言焦急地說道“你現在說這些馬後炮還有什麼用!你到底拔沒拔出來啊?”
三禿搖了搖頭“別提了,我什麼辦法都試過了,就是拔不出來啊,不行的話我們只能。”說完他眼神一冷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火油身軀微微一抖,顫顫巍巍的說道“殺了他?要是被老闆知道,一定會報官的。”
“那就連老闆一起做了,在這荒海之上殺個人還怕被人知道嗎?”三禿的臉上充滿了兇狠。
火油聞言依然有些擔心的說道“我們的船可是登記在冊的,這上岸之後老闆不見了,我們肯定走不脫啊。而且。。”
還沒說完,三禿擺了擺手將他的話打斷“你知道那劍意味著什麼,不這樣!難道將它交出去嗎?你想一輩子在這做船工嗎?”
火油聞言臉上寫滿了猶豫,三禿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道“像我們這種人,能將命運抓在自己手裡是多麼的不易,去將瘦猴找來吧,我們需要好好商量一下。”
火油點了點頭轉身離去,他臉上的猶豫並沒有因為三禿的話而有所消減,三禿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臉色逐漸變得陰毒。
葉星河並不知道這些,雖然他也想盡快找到湛藍,但是他現在的狀態明顯不能到處亂跑,在喝過了魚湯之後,葉星河有些疲倦的躺在床上睡了過去。在葉星河睡著之後,很久沒有出現的詭秘夢境再次緩緩將他包圍。
熟悉的房間,熟悉的畫面,熟悉的寧靜與轟鳴,這一次葉星河竟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進入的這個夢境,葉星河清晰地記著這個夢中的一切,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自己,他知道毀滅過後自己就該甦醒了,然而這一次的夢境卻發生了些許的變化。
在毀滅的波紋席捲而過之後,葉星河並沒有甦醒,夢中躺在床上的自己,此時已化作了飛灰,葉星河有些愣愣的看著眼前的畫面,這個夢還是第一次延續到了毀滅之後。
突然,在一片飛灰之中閃過了一道翠綠色的光芒,葉星河清楚地看到,那個東西正是佩兒所留下的玉佩,隨著玉佩的閃爍,一道魂體被憑空抽了出來,那魂體的模樣葉星河太熟悉了,那正是自己啊。
葉星河的魂體現出之後,玉佩的光芒突然大勝,猛地附在了葉星河的魂體之上,在這之後玉佩逐漸黯淡了下去,而葉星河的魂體也逐漸消失在了虛空之中。
葉星河猛地睜開了雙眼從床上彈起,他大口的喘著粗氣,下意識的用手摸向了自己的胸口,因為在剛剛的夢中,那玉佩的附著之處正是自己的胸口!
“這夢到底是回事!”葉星河不住的喃喃自語,想著那熟悉的感覺和胸口的玉佩,葉星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親身經歷過夢中的場景。
這時,一股暖流順著葉星河的胸口緩緩流向了他的周身,葉星河察覺到,隨著暖流的流過,他體內的靈氣有了一絲復甦的跡象。雖然還弄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如果靈氣可以復甦,那的確是好事一件。
甩了甩頭葉星河不再去想剛剛那詭異的夢境,他盤膝而坐,屏氣凝神,努力的引導著體內細微的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