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什麼?”
“二弟他未必會事事告訴秦大人,而秦大人也未必能明白二弟的真實想法。”
說到這裡,蘇周再度苦笑了一聲:“如果二弟不如實告知,我相信任何人都看不透二弟的心思。”
“難道時兒對你也不會坦言相告?”
“我想知道的,他想告訴我的,二弟他不會隱瞞,但我始終感覺他似乎有什麼顧慮,或是害怕我們有什麼顧慮,總之很多時候說話都只會說一半。對於二弟這一點,公主殿下已經快氣瘋了,卻偏偏又無可奈何。”
聽到這裡,蘇年沉吟道:“既然如此,你寫信給時兒,他未必會把實情告訴你。”
蘇周點了點頭:“其實我對於二弟的回信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因為他現在很喜歡把事情扛在自己身上。不過只要二弟回信說一切安好,至少能讓我明白京城裡的事他還能應對,這樣一來,我也能心安一些。”
蘇年沒有再說話,因為蘇時在他的心目中似乎已經變得完全陌生起來,他實在無法把現在這個心機深沉的人和他心目中的蘇時聯絡起來。
月已西斜,周瑾卻沒有一點睡意,她斜靠在枕上,目光呆滯的看著窗外。
也許是她調查的事情到現在還沒有結果,也許是聽到胡人使團明日就要入京,也許是晚上的空氣依舊讓人沉悶,周瑾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她也曾試圖讓自己的心靜下來,但無論她怎麼努力,一晚上她的心都怦怦的跳過不停,似乎預感到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只不過她思來想去,卻沒有任何頭緒。
而正因為如此,所以她的心就更亂。而正當她的心亂作一團時,突然想起了蘇時。
然後她的心就更亂了。
她的心不但亂,而且彷彿被什麼堵住一般,讓她艱於呼吸,不得不坐起來,默默的看著遠處發呆。
同樣無法入睡的還有秦楠。
因為在這夜深人靜之時,她突然想到很多事,而她所想到的每一件事對蘇時來說都不是好事。
而且她甚至想不到任何解決的方法。
所以秦楠的心不但變得慌亂,而且還極為驚懼,彷彿看著蘇時一步一步走向絕路,偏偏她又無計可施。
陳曉瀾本來已經入睡,但突然間被惡夢驚醒,醒時發現自己的心在劇烈的跳動,她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而全身已經被冷汗打溼。
當她慢慢恢復平靜之後,突然感覺自己的心很痛,彷彿有根針在不停的刺,痛得她不能自已。
眼淚無聲的順著陳曉瀾如凝脂般的臉滑落,因為在她的夢中,有一個比她生命更重要的人倒在她懷裡,無論她怎麼叫喊,漸漸閉上了眼睛,失去了呼吸。
在這個夜晚,唯一能安穩睡覺的也許只有蘇時。
雖然他也睡得很晚,不過當他躺在床上時,無論是心情還是腦袋剎那間突然變得無比平靜,完全沒有一絲波瀾,所以他不但入睡很快,而且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