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經常會做一些天馬行空的事情,所以林漠也早已習以為常。不過秦楠小姐前腳剛走,公子就說要去蒔花館,還是著實把林漠嚇了一大跳。
即使他也知道公子去蒔花館絕對不是為了尋花問柳,林漠依然顯得很猶豫,畢竟楠小姐臨走之前,曾對他千叮萬囑,一定要讓公子好好休息。
“真的要現在去?”
“如果不去一趟蒔花館,晚上我會睡不著覺。”
林漠遲疑道:“已經戌時了,現在趕過去只怕已經很晚了。”
蘇時笑道:“南平街是金吾不禁的地方,又有何早晚之說。”
見公子的態度很堅決,林漠無奈之下只好牽來馬車。
蘇時站在馬車旁,指了指馬車上將軍府的徽記,笑道:“找一輛沒有將軍府徽記的馬車吧。陛下才下旨解除軟禁,我就明目張膽的夜宿青樓,明日一定流言四起,傳到陛下耳朵裡,說不定又是一道聖旨。”
林漠是出言勸道:“既然公子也知不妥,何不改日再去。”
蘇時躊躇了一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反正心中有事也睡不著,還是去一下吧。”
林漠只得換了一輛馬車,載著蘇時離開了將軍府。
馬車跑得很快,還未到子時,蘇時已經來到南平街。
南平街沒有變,依然燈火通明,空氣中依然散發出濃郁的脂粉香氣,風聲裡依然會傳來陣陣讓人血脈僨張的各種聲音。
蘇時放下了簾子,把滿街的燈火、濃郁的脂粉香和各種聲音遮蔽在車外,眼神淡淡的看著前方。
他並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不過此時再次踏進南平街,蘇時心中卻油然升起了無限感慨。
因為他突然想起三月初六那天晚上,他來過這裡。
也是從那一天起,很多人、很多事都因為他的改變而發生了改變。
現在距離三月初六不過才兩個多月,蘇時竟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不過蘇時並沒有感慨多久,因為馬車已經在蒔花館門前停了下來。
雖然蘇時乘坐的馬車並不華麗,也沒有任何府邸的標記,曲月奴還是很熱情的迎了上來。
她的臉上剛剛習慣性流露出最讓人動心的笑容,便看清楚了從馬車上下來的公子的面容,然後笑容在一瞬間就凝結在了她臉上。
不過她也只是稍稍有些失神,轉瞬之間又恢復如初。
“奴家見過蘇公子。”
蘇時此時沒有心思與人應酬,所以只是點了點頭,問道:“現在蒔花館是誰在主事?”
曲月奴微微一愣,不過立即明白蘇時此次前來不是為了風花雪月,忙恭敬的回道:“現在蒔花館由鍾凌瑤鍾大家代為主事。”
蘇時微微一笑:“不知道鍾主事現在有沒有空接見我?”
“公子想見鍾大家?”
“不錯。”
曲月奴的臉上流露出一絲遲疑:“蘇公子應該知道蒔花館的規矩,鍾大家今日心情不佳,所以並沒有出題。”
蘇時笑道:“我此次前來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見蒔花館的鐘主事。”
聽到蘇時稱鍾大家為鍾主事,曲月奴立即心知其意,只不過還是要確定一下。
她盈盈一拜:“不知道我該如何回覆鍾主事?”
“還有曲姑娘轉告鍾主事,就說我有生意想和她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