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軍營用了半天,回來足足用了一整晚,好在無論是李承陽還是李固,都有馬車代步,全程在車上休息就行,只是車伕在那受苦罷了。
天色到了黎明,長安城門的輪廓也出現在了眼前,李承陽和李固從馬車上走下來,李承陽手裡還拿著一根已經放了一天的油條在那較勁。
李固走了上來:“必須要見他嗎,要不咱們動個手,讓他出個意外什麼的,放心,你就在那休息就行,我親自安排,保證誰也看不出一點蛛絲馬跡,正好我那軍營了還想來個實戰訓練一下”。
李承陽放下手中的油條,找了個盒子把油條放回車上,撇撇嘴:“您老人家不會也是我父皇那樣若是敵人就一定要他死才罷休吧,再說了,我父皇指名道姓要保他性命,咱們不但不能殺他,甚至他回去的路上可能還會有專人保護,您的願望肯定達不成了”。
“只有做大事的人才會對敵人心狠手辣,你父皇就是個做大事的人,這我早就知道,我就做不成大事,平白的死個人我這心裡都難受的過意不去”。
李承陽一臉問號:“您都說了您不是做大事的人,怎麼還想著王肖不得好死呢,您別拿我當小孩啊,怎麼說死在你手裡的兩個巴掌數不過來了吧”。
李固老臉一紅:“那是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哪能比嗎,我雖然心軟,但是我更加想活下來,那種時候誰還顧得上誰”。
李承陽一想也是,李固還真不是個做大事的人,就憑他在李淵和李世民心裡的地位,只要願意出仕,基本上一些一把手二把手的位置任他選,可他就偏偏蹲在宮裡不出去,出門見個可憐人都要上去給人家塞個胡餅,要說他心狠手辣,那還真不一定。
“以後記住,千萬別讓人欠你的東西,有些東西欠多了不好”,李固看著漸漸開啟的城門喃喃自語。
李承陽好奇的看著李固,今天這是怎麼了,平白無故的怎麼會如此文青了。
突然,李固拍了拍李承陽:“殿下,記住了,不要讓人欠你,你也別想欠著別人,別人欠你一次,他就越希望你不得好死一分,欠的多了,他等不到你死了,就開始琢磨著怎麼才能送你上路”。
李承陽還想說什麼,城門上傳來一聲高喊,還有個人拿著長矛在城門上不斷的揮舞著。
李固看著遠方的城門,回身上了自己的馬車。
城門上的是段瓚,跟在他旁邊的是小程,身後還有一大群兄弟們,挨個站在城門樓上傻站著,露著個大牙在那呲呲笑。
李承陽到了城門下,段瓚一行人也都下了城門,在城門前相聚。
“站旁邊來,一大群人擋著路,還讓不讓人走了,看看你們這點素質”,李承陽對著人們嫌棄道,隨後拉著一群人蹲在了路邊,雙手往袖子裡一抄,把當乞丐時候吃飽了曬太陽的姿勢拿了出來。
眾兄弟有樣學樣,皆是在那一蹲,不講究的直接席地而坐,一群人就在馬路邊排了長長的一溜。
“你們怎麼來的這麼早,這不是剛剛開了宵禁嗎?”。
小程從袖子裡抽出手拍了拍胸脯,隨後又縮了回去:“昨天殿下你跟我說了以後,我就把眾兄弟都叫到了一起,說起今天那姓王的就要被趕出長安,兄弟們都怕錯過這場熱鬧,昨夜一晚上都是在城門上睡的,怎麼樣,一大早兄弟們就盼著你回來呢”。
這群紈絝,還真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不過是件這樣的事,居然能把這群人樂成這樣,這是在城裡呆的有多無聊。
“行了,估計一會王肖就出來了,一會就到,到時候你們好好看看,過過癮”,李承陽擺擺手,喜歡看就多看,反正自己也不會少一塊肉,頂多王肖面子上過不去而已,不過話說回來,王肖就這麼灰溜溜的被趕回家去,還能有面子那玩意兒嗎。
“表哥,我們不是來看王肖的”,胖乎乎的長孫衝坐在那裡,看背影就像是一座肉山。
“不是看王肖的你們出來做什麼,今天還有別的事?”李承陽錯愕的問道,今天難道發生了什麼不為人知的大事?不來看王肖,那你們是來做什麼的。
“有事”。
“誰?誰在說話,站出來”,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句聲音,把李承陽嚇了一跳,能這麼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周圍的人,那肯定是個高手中的高手,就連李一那小子走路還能有點聲音呢,這怎麼只能聽到聲音看不到人?
李承陽還在四下打量,看看哪裡有藏人的位置,可無論他怎麼找,也沒發現那人的影子。
長孫衝的側面緩緩探出來一個腦袋,衝著李承陽幽怨的說道:“大哥,是我,你往哪裡看呢”。
“承乾?你怎麼在這,誰帶你來的,一個護衛也不帶,不怕危險啊,來我身邊來”。
突然冒出頭的人正是李承陽的二弟李承乾,他那小小的體格,在長孫衝身後一躲,誰也別想找到他,剛才的話就是他說出來的。
李承乾縮了縮頭,猶豫了一下,顛顛跑到李承陽身邊拉著他的衣角:“昨天表哥到宮裡找我玩,說是今天你要帶他們出去打獵,我就央求表哥把我們帶上了,大哥放心,我會保護好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