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陽扛著畫戟走到太極宮門外靜靜等著噩夢的到來。
時間過得飛快,就在他剛剛站定,信使像是瞬移般直入了大明宮,李世民正在那裡召開朝會。
“報,突厥前鋒已經過了幽州,一路急行軍直奔長安”大明殿中信使發出了人生中最後一聲吶喊,隨即就沒了聲音。
頃刻間鴉雀無聲,滿朝眾人都被這訊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連李世民都在龍椅上保持著定格,場中只有信使倒地鎧甲的碰撞聲迴盪在大明殿。
“召尉遲敬德帶兵回援,各衛將軍速去領兵勤王,三日內必須到達,李世績,長安城中可隨時調動的兵馬還有多少人”這時李世民拿出了他的決斷,是不是最好的選擇已經不重要了,萬事先動起來,幽州距離長安直線不到兩百里,這信使的裝束像是幽州張瑾的天紀軍,加上信使前來傳信的時間,突厥可能已經趕路一半了。
現在最主要的就是動起來,把能保衛長安的軍力盡可能集結起來,先保長安不失,隨後再開始追究這到底是誰的責任。
殿外李承陽的身影已經不見了,就在滿朝上下一片雜亂的時候,在殿門聽訊息的李承陽已經回到了東宮。
把赤兔拉出來,拍了拍馬背:“沒準這次你就自由了,最後一次,加把力兄弟”。
突厥來的如此突然,三天時間從原州直到幽州,三百四十里路啊,他們是飛過來的嗎,大隊騎兵,全速行軍也不過如此,這還要一路上沒有任何敵人的騷擾,而且對路況務必的熟悉。
難道中途這幾州的駐軍就沒有做出一絲一毫的抵抗?
這已經不關李承陽任何事了,把護衛們叫上,吩咐馬上出城,回頭看了看並肩站在一起討論著什麼的笑兒和李侍,笑著跟兩女揮了揮手:“你們別跟著去了,我出去看看程家莊子,一會就回來”。
兩女應聲,隨後又商量起怎麼為少爺把酒樓開好的事情來。
出了東宮們,環顧四周,怎麼也找不到那抹黑色的蹤跡,沒辦法,只能用喊得了。
“你們都回去,少爺我今天一會就回來,今天宮裡不太平,你們把院裡人照顧好就行,我帶著護衛你們放心”。
這自然是在跟暗衛們說話,現在暗衛們隱藏工夫越來越熟練了,當然和李承陽時不時的吐槽人家功夫有關。
喊完也不再糾結,帶著護衛騎上馬就直接奔出長安門。
一路上不斷的與報信的信使擦肩而過,每次派遣紅翎信使都不是單單派出一個人,十個八個的往外派都是正常,上次的信使路途遙遠,又一路被突厥追殺,能活下來一個已經是萬幸,而這次路途比較近,突厥兵也少,這才讓李承陽有了不斷獲得情報的途徑。
遇到一個信使就把人攔住,先把戰事已經傳遞到的訊息告訴信使,這才慢慢從他們嘴中得到了資訊。
突厥已經漸漸兵臨渭水了,把資訊綜合到一起,在聯合起之前的地圖,突厥從幽州直奔長安而來,中途無人敢攔,任憑突厥人在大唐的土地上肆意亂為。
一個時辰,李承陽僅僅用了一個時辰就跑到了渭水河畔,這裡有著一道橫跨渭河,寬約五米的橋,駐紮在這裡的是一隊騎兵,均已經頂盔帶甲的駐守在橋頭,橋頭上堆了約一米多高的土堆,騎兵們紛紛下馬,面色緊張的等待著什麼。
李承陽近五十人的馬蹄聲在守兵中引發了不小的騷動,有人蹭的抽出了兵器來,四下環顧,還有人急忙脫下里衣,把手和馬刀緊緊的纏在了一起,這是死戰不退的意思。
當然這其中還有不少新兵,一個個兵器都握不住,褲子上滴滴答答的往下留著不明液體。
一個頭頭打扮的人站在土堆上,聲嘶力竭的說著什麼,似乎是想鼓舞士氣,但是看樣子沒有太大的成效。
李承陽上了橋,下了赤兔,從旁邊一匹空著的馬上取下方天畫戟,在橋上猛地一頓。
腳底的震盪讓不斷騷亂的守軍們恍惚了一下,隨後安靜下來,回頭盯著李承陽猛看。
人生百態瞬間就出現在李承陽面前,一雙雙眼眸中,有決然的,有膽怯的,還有閉著眼嘀嘀咕咕說著什麼的。
“孤為太子,驚聞突厥即將入侵,特來相助,今日孤與你們同生共死”把眼一閉,先把自己的身份報上,隨後就往那個頭頭的方向去。
護衛們面面相覷,本以為這次也只是太子心煩了想出城打獵,誰知道李承陽的目的是死守渭水橋,現在木已成舟,不上也得上了,這種場合,退出就等於逃兵,就算是報信,那也要經過李承陽的首肯才可以,一群人硬著頭皮跟上李承陽的腳步。
“你叫什麼名字,這是我的令牌,看看吧,怎麼打算的,別把我當太子,現在我們是兄弟”李承陽掏出自己的龍紋玉佩遞給那頭頭,再加上他一身金黃服飾,用來證明自己的身份。
“小的,不,草民馮立,現在是這三百人的校尉,扶著駐守渭水橋”小頭頭此時表現的比剛才還要緊張。
李承陽拍了拍馮立的肩膀,安慰的笑了笑:“什麼小的草民的,在我面前自稱我就行,沒那麼多講究,你打算怎麼辦,訊息都瞭解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