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禎禎知道丁嫂說的那條鏈子,蘇若蘭一向喜歡鑽石珠寶那種華麗閃耀的飾品,所以相對溫潤內斂的‘玉’石飾物不多。那條翡翠手鍊還是媽媽送她的,也算是價值不菲,但是蘇若蘭一直都不喜歡。
“小姐相信我沒有盜竊?”丁嫂抬起了已經發紅的雙眼看了一下葉禎禎,再度低下頭去:“就連我自己都已經不相信了!”
“丁嫂,沒事的,我相信你不會盜竊的。跟我回家,我幫你把一切澄清!”葉禎禎的聲音溫和而體貼,像是在輕輕哄著孩子。
丁嫂卻還是沒有抬頭,只是眼淚一直吧嗒吧嗒的掉著。
時至今日,想要澄清的心思早就已經歇了。最初她也曾在葉家哭喊著自己沒有偷那條手鍊,甚至求蘇若蘭再去好好找找,說不定那條手鍊是放在哪個首飾盒裡面沒有發現。
可是,彼時,蘇若蘭站在臺階上高高在上的看著她,鄙視而譏誚地說道:“你讓我找我就找,到底你是主人還是我是主人。那條鏈子我就記著放在梳妝檯上,你替小張去我屋子裡打掃,之後手鍊就不見,除了你還有誰?!”
“我勸你最好趕快收拾東西離開,你再鬧的話那我就直接報警了!看到時候你賠還是賠不起!”
價值幾百萬的手鍊,她怎麼可能賠得起,所以最後她還是不得不離開了。
“沒事,現在我回來了,丁嫂,你相信我,我絕對不會讓家裡的人白白‘蒙’冤!”葉禎禎聲音漸漸鏗鏘,帶著讓人覺得可信的力度。
在這一瞬間,她真有一種要和蘇若蘭徹底決裂的衝動。連丁嫂這麼老實的人現在都被她欺負成這樣,要是她再一味緩圖,家裡的主人可能真的就要改姓蘇了!
“小姐,不用為我‘操’心了,沒用的……沒用的……”丁嫂卻低著頭來回搖著,一直不停的哭泣。
“怎麼會沒用,丁嫂,你相信我,只要你是清白的,我就一定能幫你洗清冤罪名!”葉禎禎抓著丁嫂的肩膀,一臉嚴肅地說道。
“那要我不是清白的呢?”丁嫂抬起已經哭紅的眼睛,一臉哀慼的看著葉禎禎問道。
葉禎禎一愣,不知道她說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外面的雨勢漸大,“噼噼啪啪”地砸在車頂車窗上,讓人心裡發悶。
“小姐……現在那條鏈子就在我家裡,你讓我怎麼說自己是清白的?!”丁嫂嗚咽著說道,眼淚不停地往下掉,簡直哭成了一個淚人。
前排的夜森忍不住再度看向丁嫂,顯然也被她的話驚住了。
葉禎禎一愣之後表情卻更加嚴肅,就連那雙本就黑沉的眸子也一下子變得銳利起來,手還抓在丁嫂的肩膀之上:“丁嫂,那條鏈子怎麼會在你家,裡面到底有什麼隱情?!”
她敏感地感覺到,這件事一定不是偶然,一定還有別的更深的事情。
丁嫂看著眼前的小姐,‘抽’噎著問道:“小姐還是相信我嗎?”
葉禎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點點頭:“相信!”
腦中早已被遺忘的事情漸漸想起,葉宅到最後可信的人不多,一個一個都被蘇若蘭最後解僱,換成了她的親信。這個丁嫂,因為和常嬸親近,所以是第一批就被趕走的人。
而那個時候用的什麼名目來著,好像也是順手牽羊之類的,但是彼時自己對這一切從不在意,所以也沒有想過是真還是假。記得她好像在走之前還對自己說過小心蘇家的母‘女’,自己回答了什麼來著,似乎是說她別因為被趕走就想挑撥離間。
多少人警告過她這句話,她一直未曾當心,所以,現在重新來過,看著眼前的丁嫂,她是相信的。
相信就算物是人非,人的本質依然不會變。有的人良心未泯,有的人執意為惡。
“小姐……小姐……”丁嫂不知道是感動還是傷心,哭得更兇。
就在她收拾東西準備離開葉宅的時候,蘇若蘭還曾經站在廳‘門’那裡低聲警告道:“記住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別得罪你得罪不起的人!”
說完那句,蘇若蘭才把聲調變成大家可以聽到的聲音:“要不是念你在葉家一直以來做事認真,我這次肯定是要嚴懲的!一條鏈子丟了我知道你家庭困難也就不再追究了,至少也夠你家吃用很久!但是以後,你是不要想在半山這邊的人家做工了!”
這句話,她最初不知道什麼意思,離開之後把行李箱的東西向外拿的時候,這才發現那條翡翠鏈子是夾裹在她的衣服裡的。
那一刻,整個人如墮冰窟。
這算是什麼,鏈子就在她的包裡,如果當時報警,真的是證據確鑿。
再去別家應徵,果然半山那邊的豪宅都知道她的事情,根本就不要她這樣人。
而大的家政公司不知道是不是蘇若蘭打過招呼,應聘也從未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