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涵喊了孟依依一塊玩泥巴，不是，製陶。
她的技藝生澀許多，出來的陶土製品歪七扭八的。
但是架不住她的好耐心。
反覆修型、重製下來，造型也勉強能看。
幾個初步完成的陶罐、陶鍋、陶盆一字碼開，兩手泥巴的孟依依正捧著一堆新的陶泥，放置在轉盤上。
“林姐姐這個我來！”
陶泥小小一團，這是要做出來一個結構簡單的陶碗，小可愛自告奮勇。
林夕涵點了點頭：“嗯，慢一點拉坯。”
她一邊說一邊用手腕斂了斂額髮，分出來心思看許樂那邊的工作。
她們製陶，許樂打鐵……
叮叮噹噹的聲音充當了背景音樂，許樂揮汗如雨，頭髮也黏在額頭上。
壞人認真起來，也挺……呸呸呸，我幹嘛要誇他！
許樂察覺到林夕涵的視線，眼皮微微挑起看了一眼，林夕涵紅著臉低頭。
嗯？我幹嘛要不好意思！
她重新抬頭，大大方方地盯回去，結果許樂已經繼續埋頭打鐵不看她了。
他這是打算再製作出來一個蒸汽機？
之前見過許樂的製作工藝，此刻林夕涵一眼看出來，現在許樂正在做的，正是另外一個蒸汽機的腔體。
體積大了一些，這說明動力會更加強大……
剛才他說鑿岩機？
這不是小工程……
許樂旁邊的架子上，還放著其他的一些連桿。
林夕涵大體能猜出來，這些應該都是用來和新的蒸汽機固定在一起，充當動力傳動機關的部件。
其中一根鐵釺子格外惹眼。
剛才許樂夾著這麼簡簡單單的一根鐵釺，叮叮噹噹錘鍛了好半天。
鐵釺截面是一個四邊略微凹陷的方形，扭轉成四楞略顯銳利的螺旋形。
頂部是一個成鈍角後掠的鑿頭，寒光閃閃。
“這麼鍛打，是不是已經能打成鋼了……”林夕涵小聲猜測。
“什麼缸？我們還要做一個大缸嗎？”孟依依歪著頭，“可是好難……”
“沒事，不做缸，你繼續。”
林夕涵用沾著泥的手指颳了刮孟依依的臉，在小可愛臉上留下來淺淺的一道泥痕。
小可愛：“Ծ‸Ծ,”
林夕涵側著頭，蹲坐在地上，黑長直的頭髮從一側軟軟地耷拉下來。
腦袋枕在自己膝蓋上，柔軟的胸脯被徹底壓得變形。
她撩開一縷擋眼睛的髮絲，繼續看許樂叮叮噹噹。
一個一個或大或小、或簡單或複雜的鐵質部件從許樂手下加工出來。
黑猩猩群給他打著下手。
一個人帶著一群猩猩，硬是把人力作坊，搞成了流水線一樣的生產車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