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讓出了一個身位的距離，反正自己也只是想知道這些昏迷者到底是什麼情況，誰問不是問。
那壯漢揹著老人一路擠了進來，當走到陳凡身邊時，不經意的瞟了一眼。或許是因為陳凡給他讓了路，又或者是陳凡穿著一身戰術背心引起了壯漢的注意。不過因為身後老人的關係，壯漢並沒有多說什麼，繼續朝前擠了過去。
“都閉上嘴，這麼吵吵，大夫還怎麼看病？誰TM再嗶嗶，老子抽死他信不信……”人群前方，壯漢終於走了進去，一聲怒吼讓周圍的人瞬間安靜了不少，為了效果更明顯，壯漢說話的同時還一拳砸在了醫生的辦公桌上，將桌面上的茶杯震得跳了起來。
“大夫，麻煩你幫我看看我母親什麼情況。”見周圍的人不再吵鬧，壯漢轉身輕輕的將後背的老人放在了醫生面前的桌子上，然後轉身將其橫抱了起來，這個姿勢，或許是為了讓醫生更好的檢查。
“不用看了，都是一樣的，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情況，所有的昏迷者身體機能都是完好的，除了無法甦醒之外，根本沒有任何病痛，你們把我堵在這裡也沒用啊，我也是爹生父母養的，我也有兒孫，手機訊號到現在都還沒有，我聯絡不上我的家人，我心裡也著急，你們能不能放過我？”女醫生看都沒有看大漢手裡環抱的老人，便直接朝他吼道。
“醫生，我想問一下，昏迷的人能夠自主進食嗎？如果不能，那如何維持他們的生命？打營養液嗎？這樣的話，那他們最多能存活多久？”就在這時，人群裡突然有人問到。
聽到身後的聲音，壯漢回過頭看了看，他看到陳凡正一臉平靜的看著他，壯漢皺了皺眉轉過頭看向醫生。
“理論上這些昏迷患者是無法自主進食的，不過，有一種方法，就是像對待植物人一樣，給病人插胃管，然後將食物直接灌到患者胃部去。但是，雖然這些昏迷者們身體機能都是完好的，但不排除這只是暫時性的，若是過段時間發現他們的身體器官失去自主功能，這種辦法就沒有用了。只能用營養液維持生命，可是既然身體器官失去了功能，即便是用營養液，最多也只能維持一個月，如果之前有肝腎病史的，可能一個月都堅持不到。另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營養液的儲備。”醫生解釋道。
“謝謝，我知道了……”聽完醫生的話，陳凡點了點頭，他已經知道了該知道的東西，沒必要再待在這裡，道了謝，陳凡直接從人群中擠了出去。
就像醫生說的，留給陳凡的時間並不多，就算是使用營養液，那麼多人分攤下來，估計一人一支都不夠，況且，營養液對身體傷害這麼大，能不用盡量不用。現在的問題是，必須儘快幫母親用上那種可以輸送食物的導管。
想到這裡，陳凡開始尋找記憶中在醫院工作的熟人。
Y城第一醫院，作為Y城最好的三甲醫院之一，它的情況並不比陳凡所待的原第二醫院好多少，昏迷事件出現的時候，醫院裡差點崩潰了。好幾名正在做手術的醫生突然倒下，讓其餘的醫生們一頓手忙腳亂，好不容易解決了手術室裡的問題，結果發現，外面的事故更加嚴重。
醫院裡的住院病人大部分都陷入了昏迷，只有少數外傷科的病人挺了過來，醫護人員也昏倒了近一半，剩餘的醫護人員忙得像高速發動機，行動基本靠跑，通訊基本靠吼。儘管如此，醫院外仍然有無數昏迷者被送往院內。
趙敏，24歲，Y城第一醫院ICU護士長，同時，她也是陳凡的初中同學，儘管兩人在讀書的時候，關係並沒有多好，但好歹，兩人之前住在一個小區裡，雙方的父母也是認識的，雖然現在她已經結了婚，搬出了孃家，但她現在的新家，離這邊也不過十分鐘車程，而且，她的家離市第一醫院並不遠。
昏迷事件發生時趙敏正在家休假帶孩子，她的兒子才兩歲，可如今這個小孩，現在也陷入了昏迷中。所謂術業有專攻，趙敏雖然是護士，但護理和醫療明顯是兩個學科，看到陷入昏迷的孩子，趙敏第一時間自然是想到打電話求助自己的丈夫。
趙敏的丈夫是第一醫院的主治醫師，在趙敏撥打了無數電話都無法接通之後，她終於決定抱著孩子直接去醫院。
陳凡並不知道趙敏現在的住處，他剛去當兵的那年，趙敏還住在小區裡，之所以知道趙敏的現狀，那還是因為剛退伍的那天，跟著父母出門散步時遇到了趙敏的父母，這才知道趙敏的現狀。當陳凡腦海裡滑過了這個多年未見的同學之後，他決定去找找這個老同學。
不得不說，陳凡的運氣還不錯，他和趙敏幾乎是一前一後趕到的醫院，雖然沒有第一時間遇上，但是陳凡在剛剛跑進住院部大樓的時候，恰好在電梯門關閉的那一剎那看到了趙敏的身影，沒有遲疑，陳凡一路疾跑走樓梯追了上去。
五樓，神經內科，作為專業的醫護人員，趙敏雖然不知道孩子的病情如何處理，但她知道這種無緣無故的昏迷，自然首選神經內科。陳凡趕到這裡的時候，趙敏剛好急匆匆的走出電梯，看到她懷裡的孩子，陳凡皺了皺眉頭。
“趙姐……”儘管知道趙敏很著急，但是陳凡還是開口攔下了她。
“你是……陳凡？你退伍了？”看到老同學，趙敏明顯驚訝了一下。
“嗯，剛退伍。我找你有點事……”陳凡點了點頭，然後指了指趙敏懷裡的孩子。
看到陳凡的動作，趙敏像是明白了什麼，但是在還沒確診之前，她依然抱著一絲希望。“那個，你等我一下，我先找醫生給孩子看看。”趙敏咬了咬牙說道。
“好，我幫你。”在看到趙敏懷裡的孩子之後，陳凡就知道，想讓趙敏幫忙，最起碼得先解決她孩子的事情，所以，當趙敏說完之後，陳凡立即轉過身朝著人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