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的笑意如沐春風，似乎絲毫不緊張，繼續道：“來吧，前廳喝口茶。”
老者沉聲道：“周遠雄在哪兒？”
康叔回頭瞥了他一眼，緩緩道：“這些年來見老爺的人很多，有各大門派的長老，也有江湖上那些魔頭，無論什麼身份，什麼目的，都要先去前廳喝茶。”
老者笑道：“所有人都那麼聽話？”
“也不是。”
康叔擺了白首不，道：“但不聽話的幾乎都死了，埋在地裡做肥料，給我養花。”
他笑道：“你沒看到我的花，生長得都很不錯嗎？”
殺人做花肥，竟然以這種平穩的口氣說出，像是一件平常事一般。
這老頭，到底是誰，殺了多少人才有這一股氣質。
老者心中有些沒底，摸不準這人到底是什麼境界，只是沉著臉道：“如果我不去呢？”
康叔輕輕瞥了花圃一眼，道：“你會去的，因為你是個聰明人，至少知道生命的寶貴。”
老者瞳孔一陣緊縮，眼神銳利起來。
但康叔又說話了：“前些年的時候，記不清楚是哪一年了，有一個詛咒者巔峰過來殺我家大少爺，說什麼...光明之道的天才不能留。”
“他就是那種笨人，不知道生命誠可貴，所以我用他養了這棵樹。”
順著康叔的目光，老者看到了前方庭院中高達十丈的巨樹。
他眉頭緊皺，又看到康叔笑道：“那人的屍體很有營養，幾年時間，這棵樹就這麼高了。”
老者渾身發寒，詛咒者是暗黑巫道的第三個境界，相當於光明武道的天地和問鼎。
那詛咒者巔峰，自然便是問鼎之境，和自己差不多。
竟然就這麼輕易的被用來當花肥了？
他心中已經凜然，沉聲道：“老前輩到底是誰？來自於哪裡？怎麼甘心在周府做一個小管家。”
聽到他稱呼都變了，康叔這才暗暗鬆了口氣，其實已經汗流浹背了。
“走吧，前廳喝茶。”
康叔一邊朝前走，一邊道：“都說落葉歸根，我行走江湖上百年，漂泊太久，該轟烈也轟烈過了，當然想回到家鄉。”
“人老了，總想過些清靜日子，自然就來了這周府。”
上百年！
老者心中一震，行走江湖上百年，這意味著眼前這個人起碼一百多歲了。
正常人哪有這個壽命，難道真是高人？
他就走在前面，根本不防範我，難道是強大到不需要防範？
老者跟了上去，鄭重道：“老前輩行走江湖上百年，為什麼名氣好像不大？”
老康回頭，灑然一笑，道：“名氣？這個東西很有用嗎？當初逍遙子跟我下棋的時候，也這麼勸過我。”
“不過後來他也看開了，也不追求這些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