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要見你。”王婉柔言簡意賅。
換做平時,程晉陽可能會調戲她說“岳父大人要提前見小婿幹嘛”,只是現在的他實在沒那個心情耍賤,嘆了口氣:
“打著宴會的名義把族人支開,讓我私底下接見他?不必這麼麻煩吧,直接讓我去找他不就好了?”
“父親不想被皇帝知道這件事。”王婉柔說。
程晉陽沉吟起來。
“好。”他最後說道,“不過我要求你也在現場。”
王婉柔毫不猶豫地道:
“那是當然。我也不放心你一個人和他交流。”
“知道他找我有什麼事嗎?”
“不知道,但大致可以猜到。”王婉柔說,“晉陽,你對你的母親知道多少?”
“我母親……”程晉陽說,“是帝國科學院的一名院士?”
“沒錯。”王婉柔說,“但是她的另一個身份,很少有人知曉。”
“另一個身份?”
“最開始的神都程氏,錯誤地估計了五姓家的態度,以為他們是在忌憚謝孤雁的皇室背景,所以才竭力阻止你父母的婚姻。”王婉柔冷冷說道,“但其實並不是那樣……具體我也不好說,等確認後我再告訴你。”
“難道她是皇帝的妹妹?”見王大小姐不肯明說,程晉陽試探性地瞎猜。
“為什麼這麼說?”王婉柔詫異起來。
“歆南姐曾經和我說過,我母親以前是她的老師。”程晉陽思索說道,“如果我母親只是一名普通的科學院院士,怎麼會成為公主的老師的?但是假如她還有另一個身份,比如歆南姐的姑姑,那不就說得通了?”
“那樣的話,你的歆南姐就變成你的表姐了。”邢沅芷突然說道,“所以你是姐控?”
“咳,我只是隨口一說。”程晉陽連忙澄清。
當日下午,程氏族地的宴會如期舉行。
由於地方過於偏僻,加上程氏已經沒有五品異能者了,因此發出去的請柬,只有河間邢氏和三川祝氏給了回應。
考慮到年輕一輩互相比較好說話,河間邢氏派出邢沅芷赴會,三川祝氏則是派出祝新初。另外陽翟褚氏、弘農楊氏雖然沒有明面回應,但私底下都有年輕人不告自來,被程月仙讓人秘密引入,沒有在族人面前亮相。
“新初,聽說你最近加入了羽林軍?”程晉陽客氣問道。
“嗯。”昔日的中二青年祝新初,此時已經換上了羽林軍的軍裝,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晉陽兄,你前日的壯舉我已經聽說了,很可惜沒能擊破叛軍母艦。”
說完他便倒了一杯酒:“我為公壯之。”
程晉陽連忙回酒,倒也不好意思說自己全程只是觀戰,最後捱了一記主炮,腦震盪在醫院裡住了三天,真的稱不上什麼壯舉。
兩人繼續客套片刻,祝新初便去找程懷言了。他此次前來倒並非純粹社交,而是羽林軍希望從天羅臨時借調一些人手,所以讓祝新初這位新晉軍官,嘗試從神都程氏這邊開啟缺口。
程晉陽這邊轉過身來,感嘆說道:
“他身上的變化可真大。倒是你我,似乎和最初相遇的時候相比沒怎麼變。”
“是我沒怎麼變而已。”邢沅芷同樣感慨起來,“他從不諳世事的家族子弟,變為羽林軍的軍官,你呢?你可是從一無所有的寒門,變成了如今執掌整個神都程氏的族長,這樣的變化還不夠?”
“夠了夠了。”程晉陽便笑道,“只是未來如此叵測迷離,讓人不安。”
“再多艱難險阻。”邢沅芷也同樣倒上一杯酒,“晉陽,我願與君共渡。”
“共渡。”程晉陽與她碰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