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水宴,聞名已久,但是從來沒機會見識過。
宋芷瑤跟在流奕辰身後,從圍起來的迴廊中走近房間,沒有讓任何人發現。
不知道這院子當初建起來是不是就為了設曲水宴,然後方便觀看,所有房間竟然在二樓,一眼望去,佳木蘢蔥,奇花爛漫。
一股清流從花木深處經過假山而瀉,被中間的奇石一分為二,形成兩條水道。
水道極長,從院子東邊流到西邊。
目前兩邊放了不少或石頭或木頭凳子,排下來最多可坐百人。
實際上,參加曲水宴的文人學子不值一百人,可並非所有人每一局都會玩。
再說了,就算真有那麼多人願意,誰搶到凳子誰上。
每條水道大約兩尺寬,水底部是不規整的凹凸,增加酒杯流動的難度。
在開局的過程中,會有專門的人聲情並茂的朗讀這些詩詞,酒杯停在誰面前,誰還得站起來附和唱。
不得不說,曲水宴不是單純的文會,要考驗的東西多了。
宋芷瑤好奇的打量了一圈,有竹簾遮掩,不用怕外面的人看見,很輕鬆的回頭說道:“殿下,為什麼曲水宴還沒有開始?”
流奕辰湊了過來:“可能……來的人多,寒暄的時間比較長吧!”
宋芷瑤:“呃!”
她禁不住懷疑,流奕辰可能也沒有參加過。
曲水宴準備起來比較複雜,費時費力,一般人辦宴席就是為了拉一拉關係,通一通人脈,不想搞那麼複雜,自然不會辦曲水宴。
宋芷瑤回頭,才發現遮掩迴廊的東西是畫,很多各式各樣的畫卷,瞧其畫風,每一幅都出自不同人之
手。
“不是曲水宴嗎?怎麼還有畫展?”
流奕辰撐著下頜,盯著宋芷瑤瞧,第一次見她有這麼多問題。
平日裡,成熟得讓人心疼。
“主人家有要求,自然會帶畫來大家欣賞,曲水宴沒那麼快開始,總不能吃著喝著乾等吧,也不是所有人都一定能找到熟人的。”
“透過畫,互相吹捧一下,關係就好了。”
宋芷瑤滿頭黑線,這感覺很像她們不明白為什麼喝酒厲害,就能得到認同一樣,這有什麼邏輯嗎?
眼神好,宋芷瑤仔細看了看視野範圍的畫,不以為然:“我怎麼覺得大多不怎麼樣?”
流奕辰點頭:“正常啊,又不是名家,能夠拿得出手,敢於展出來就不錯了。”
宋芷瑤恍然,果然不懂這些讀書人的腦回路。
一些重要的事情非要做出不在意的樣子,一副清廉高潔的樣子。
比如,視金錢為糞土,實際上沒金錢吃什麼用什麼?拿什麼去風雅風流?
最可笑的是,很多讀書人努力往上爬,奪得權勢地位,不就是為了這些金錢麼?
“不是很懂這些讀書人,對於一些奇奇怪怪的細節,錙銖必較,真正需要他們重視的,又滿不在乎。”宋芷瑤嘖嘖的搖頭。
感慨的時候,瞄見院子又進來幾個不一樣的身影,嬌俏嫵媚,陣陣香風。
不少女子穿著漂亮的舞衣,拿著樂器,被人引導著很快就位。
原本譁然的院子突然安靜下來,之前稍微有些粗狂的舉動頓時優雅規範了許多,人模人樣。
宋芷瑤死死盯著其中一個拿琵琶的樂姬,那張臉,就算她再死一次也不會忘記。
沈輕璇,姿若天然,姣若秋月,玉面桃腮,盈盈剪瞳。
那是一雙隨時隨地都蒙著一層水霧的眸子。
陪著略微嬰兒肥的臉蛋,時時刻刻有種讓人看得見的天真和懵懂。
於是,搖身一變,就成了宏王的心頭好,放在心尖尖的真愛。
完全沒想到會在這裡看見這麼一個敵人,宋芷瑤震驚過後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