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風習習,到處是朦朧一片,空氣中透著的風帶著溼潤,給人一種曖昧的感覺。
宋芷瑤渾身顫抖,她的一隻手緊緊按住另一隻胳膊上的傷口,腳底在不停的打滑,腿也因為跑的時間太長失去了力氣,只能勉強控制著自己顫顫巍巍的身體,才不至於跪在地上。
這已經是這個月第八批前來追殺她的人了,自從祁連門被滅之後,這種日子一直沒有斷過,憑藉著她這麼多年建立起來的勢力,才僥倖多活了幾年。
但是最近,這樣的刺殺又頻繁了以來,不知嗎道是誰走漏了風聲。
她一咬牙,跳到樹上,用製作的清香,遮住身上的血腥味,但她是製毒的,不是制香的,這樣的方法阻止不了他們多久。
樹下匆匆略過幾個人影,宋芷瑤屏住呼吸,看著他們從自己的腳下走過,而後又在森林裡丟失方向。
他們在下面四處張望,剛才還在的人一瞬間消失不見,他們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連忙往四處跑,可惜已經遲了。
宋芷瑤拿出自己制的毒,一蹬腳下的樹,從一棵樹上跳到另一棵樹上面,順手將手中的毒藥全部撒在下面。
祁連門是毒門,一直以製毒存在於江湖之中,自古正邪不兩立,可祁連門偏偏不僅在白道吃的開,在黑道上也有一定的聲望。
但是,三年前,曾經威震四海的祁連門慘被滅門,全門派上上下下幾百人,一夜之間被人盡數屠盡,只留下了祁連門門主宋芷瑤。
宋芷瑤是門主,也是祁連門中唯一一個深知各種毒藥製作方法的人,當然,她不是隻製作毒藥,毒藥是為了殺人的,但是哪裡有那麼多人需要殺,所以大多數時候,祁連門內也會試著研究一些其他功效的藥。
剛才她撒下去的毒是祁連門中最常使用的一種毒藥,毒性不亞於被三條眼鏡蛇輪番攻擊,這些人沒能抗過多久,躺屍了。
宋芷瑤從樹上跳下來,靠著樹坐著,她冷冷地看了一眼胳膊上的傷口,而後,從袖子裡拿出一個藥品,咬著牙,猛地倒在傷口處,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捧著胳膊緊緊的閉上眼睛,表情在疼痛中顯得有些猙獰。
等到疼痛漸漸減緩後,她將傷口隨便包紮起來,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女人的手法。
因為她實在是太野蠻了。
突然間,無數人向她襲來,宋芷瑤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他們包圍了,這些人也確實可笑,他們雖然想要殺了她,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走到她的面前,她的旁邊橫列著很多屍體,每一個屍體都臉色發青,嘴唇發紫,這些殺她的人不想變成躺在地上的這些人。
宋芷瑤扶著身後的樹慢慢站了起來,她眼神冷酷的看著這些人,彷彿他們再向前走一步,就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但是隻有宋芷瑤知道,她已經沒有能力和他們抗衡了,她身上為數不多的幾瓶毒藥也已經在剛才消耗殆盡,他們如果衝過來的話,她也只有死路一條。
一群黑衣人和宋芷瑤面面相覷,沒有人敢往前再走一步,他們知道宋芷瑤這一次一定會死,可是偏偏沒有人做第一個死的人,因為目前他們還不知道,宋芷瑤到底還有殺多少個人的能力。
黑衣人領袖走了過來,一腳踢在其中一個黑衣人的身上,憤憤的罵道:“趕緊給我上,不然你們全給我去死。”
這話一說,宋芷瑤就知道自己沒有什麼機會了,她摸了摸自己袖子裡的瓶子,想著到最後的時候還可以自盡,總之不能讓他們把自己帶走,獲得祁連門的重要訊息。
黑衣人瘋了一樣的向她衝開,宋芷瑤拿出自己的長劍,對著這些人就是一個狠劈,不過她的武功確實不好,沒過多久就被人打掉了手中的劍,這些人看到她已經沒有毒藥了,便不再忌憚她,個個都奮力向前想要得到頭功。
突然,笛聲從不遠處飄蕩而來,蜿蜒盤旋在他們的頭頂,給這肅殺的環境生生的添了一份恐懼。
但不知道為何,笛聲卻格外悠揚,聽起來並沒有多少敵意,讓人一下子分不清到底是敵是友,黑衣人愣在原地。
沒過多久,幾片樹葉從遠處飛來,毫無殺傷力的樹葉在接近黑衣人的時候,突然間變得非常鋒利,直直的插進了這些黑衣人的心臟處,黑衣人幾乎來不及掙扎,就直接血濺當地。
只是一個瞬間,所有的黑衣人全部倒在了地上,他們的心臟處,還有血在不斷噴濺,宋芷瑤甚至來不及看到底是誰救了自己,就不爭氣的暈了過去。
男人走過來看著她暈倒的身影,無聲的笑了笑,而後伸出自己的手,輕而易舉的把她抱在自己的懷裡,他對後面的人微微點頭,慢慢的說了句:“走吧。”
懷中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做噩夢了,總是在不停的動,男人感覺到她僵硬的身體顯得非常不自然,不過他還是什麼都沒有說,輕輕的將女人帶回了太子府。
宋芷瑤再次醒來的時候,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她看見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已經被換了,隨後便笑了笑,眼神冰冷的看著周遭不熟悉的一切,心裡暗暗思襯著前路。
從此以後,這裡就是她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