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之處不覺間便踏過,而柔和白光之中卻悄然一改畫面,一片鬱鬱蔥蔥的竹林正立在眼前,正是這突兀之物,卻也勾起了姜曜的好奇心。
隨著內力愈發充盈,姜曜便小心穿過層層看似雜亂無章實則有秩序的竹林。
林深不知處,但聞操琴聲。當姜曜小心穿過竹林,一陣陣溫潤祥和的古琴聲更為吸引著姜曜的前行。
腳踩黃土地,耳聞安詳曲。一股莫名的安逸之感,在姜曜心中升起,他那裡是那種擅長打打殺殺的人?一生所求無非安安穩穩……
姜曜一心先前,被這琴聲羈絆,絲毫沒有在意腳下,可敏銳低頭,方才發覺黃土之中幾株曼妙隨風飄搖的蘭花草正被自己踩的七零八落。
姜曜撓撓頭,擅闖私人之地本就無禮,可又毀壞他人花草,實在是唐突。姜曜隨手施法,妄圖使這令人愛憐的小花起死回生,可揮手之後,便是搖頭,就連這弱小之物,姜曜都不能有心救活。
人非草木,孰能無心。草木非人,又怎知人無心草木?
姜曜對著無意謀害如同小精靈般靈動的蘭花草輕輕的鞠一躬,而後輕手輕腳的繞過三五一株的蘭花草叢,走上園中石子小徑,朝琴聲源頭,一間茅草屋中走去。
離著琴聲愈發接近,姜曜那種歸隱山居的淡然之願便愈發的強烈,而他的心中對於此人的好奇,在此時亦是達到了極點。
姜曜忍著疑問,輕叩柴門,琴聲不絕於耳,迎客自身未響於耳。姜曜端立柴門外,聽著這一曲無名之音,彷彿依然放馬南山,於妻兒共歡然。
一曲驟然停,姜曜心也就此牽回茅屋外。屋裡人開門,姜曜畢恭畢敬的拜道:“晚生薑曜,多有叨擾。”
“倒是歡迎你的叨擾,只是苦了我辛苦培育的蘭花草了。”
姜曜滿是尷尬的抬頭望去,眼前這人竟生的同自己一模一樣,姜曜驚愕萬分,嚇得連連後撤,這人卻一把將其拉住,說道:“我當是頂天立地的好漢,怎麼這般膽小?”
“你究竟是誰?”姜曜穩住身子,看著眼前之人粗布短衣,倘若不看面相,定是一歸隱田園的世外之人,可面容……
“我便是你們期待許久的陰人。”世外之人說話之間,竟一改容貌,變做了一面容堅毅卻帶有一份久經世事難掩的滄桑感的面貌。
“那您正是酆都大帝!?”姜曜頓了頓,品味著眼前男人的面相,似下了賭注一般都開口篤定道。
“好眼力,好眼力,你是怎麼猜我一鄉野村夫為陰間天子,酆都大帝?”男子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的少年人。
姜曜雖不知其是否預設,可還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說道:“我見天子面相如此,三分貴氣、三分靜氣、三分傲氣、更有一分……”
姜曜話說一半,戛然而止,反而搔頭思索起來。
“接著說下去。”世外之人很是滿意的邀請姜曜進屋。
兩人席地對坐,淡飲粗茶,熱茶煙氣纏繞,姜曜卻依舊未能思悟出眼前之人那最後一分氣,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