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的大門開了。
一名一臉憨厚的老農牽著一輛如同它一般破舊的牛車吱呀吱呀的進了城。
沒過多久,一名眼神凌厲的中年漢子追了過來。
“那輛牛車,去了何處!”漢子冷哼一聲,對著門衛問道。
門外一臉不爽的看著漢子,手不自覺的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上,可當看到漢子拿出來的令牌,又瞬間慫了。
不遠處,一名面白無鬚,看上去一臉陰鬱的男子呵呵一笑。
“錦衣衛的人,就是不如咱們好使。”
“若是那守門計程車卒也被人收買了,這不就暴露了嗎!”
“引鳳侯說的不錯啊,長久的囂張跋扈,讓錦衣衛的人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真的是一群大傻瓜!”
男子說完,悄無聲息的跟上了錦衣衛漢子。
牛車吱吱呀呀的駛入了一條巷子。
這條巷子很熱鬧,街坊們進進出出,孩子們到處亂跑,很有生活的氣息。
巷子越往裡面,便越是豪華。
青磚碧瓦的高大圍牆,通體用白灰粉刷,上面沒有一絲汙垢,乾淨的彷彿剛剛修好一般,圍牆上的瓦礫,更是乾淨,沒有一絲灰塵的殘留,或許是因為家中僕人的疏忽,一株墨綠色的小草從縫隙中冒出了頭,頑強的隨風搖擺。
可臨近冬日,這株小草的生命也已經接近盡頭,葉片的尾端,也浮現出了一抹黃色。
老農的牛車吱呀前行,路過門樓的時候,微微停頓了一下,又趕忙離開了。
那碩大門樓的牌匾上,寫著三個大字,公主府。
繼續往前走去,老牛終於在靠近公主府不遠處的一座小院門前停了下來。
老農抬起頭,看了一下週遭。
不遠處隱隱傳來犬吠聲以及兒童的歡笑聲,沒有任何異常。
他推開門,進入院中。
院子中間,正有兩個男人在下棋。
其中一人抬頭看了老農一眼,淡淡說了一句:“回來了!”
“主人,出事了!”老農低聲說道:“方靜之回南京城了!”
執黑子的男人眸子一縮,看向對面:“守貞兄,你怎麼看!”
被叫做守貞兄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被方靜之幾番打擊的北方孔家孔守貞。
如今的孔家,已經不比當年。
雖說依舊是北方儒家領袖,可卻只是勉力維持罷了。
方靜之當初的一系列操作對孔家的名聲來說可謂是巨大打擊,後續老羅這個落魄秀才也沒少在明報上黑孔家。
如果不是有底蘊維持,孔家怕不是早就變成了過街老鼠。
孔守貞手裡捏著棋子的手指微微泛白,沉思片刻後,微微搖頭。
“能的朱家父子器重,身邊定然會安排大批的高手護衛左右,怎麼能會那麼容易就被他們刺殺成功。”
“就算是有朝中勳貴相助又如何,若是姓方的那麼容易被刺殺,當初大元的探馬軍司就不會那麼輕易的被剷除了。”
執黑男子聞言點了點頭:“守貞兄所想我與一般無二,南方士人終究是舒服日子過的太久,即便是除掉了方靜之又如何,朱家父子在,這個天下就亂不了,想要讓朝廷重新重視我等讀書人,這等法子終究是落了下乘,守貞兄,不知孔家針對此事,可做了謀劃?”
孔守貞將手中白子狠狠的按在了棋盤山,答非所問道:“孟兄,孔家與孟家,如今共同進退,孔家若有謀劃,豈會不告知與你!”
孟家,盤踞在河北之地的第一大氏族。